杨平没有进穆家的院子。
因为此时,有不少村民围过来,站在吉普车跟前指指点点,他得看车,万一有个不知道轻重的村民,把车弄坏了就不妙了。
下了车,杨平拿出一包烟,给围在车前的村民散烟,接到烟的村民一看是过滤嘴香烟纷纷欢喜的接过去,燃上,美美吸上一口,然后缓缓吐出来,仔细回味。
尤其还有一个识得华子的村民,更是吸得仔细认真,由于太认真了,一直吸到烟屁股还不撒手的继续吸,结果就烧到了手。
杨平没抽烟,好奇的围着老槐树转悠,因为他发现这颗老槐树的树干非常粗,约有三四个人合抱粗细,树干上裹着的树皮给人的感觉很是沧桑,甚至还有几个一眼看不到底的树洞,洞里面时不时传出幼鸟的叽喳声。
树冠枝节横生,密密麻麻,好像一条条交缠在一起的蟒蛇,由于是冬季,没有树叶,看得让人心里发瘆。
整个树冠很大,覆盖的范围足有三间屋子大小。
这老槐树,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跟本省轩辕庙著名的古柏树比起来,恐怕也相差无几。
那濒临枯干的树皮,就好像老人脸上的褶皱,人的目光一旦直视久了,很可能会陷进去。
杨平看着看着,就感觉脑袋有些发晕,继而耳边忽然响起嗖的一声轻响,下一刻,杨平发现,竟然处在了一个漆黑的星空之中。
周围全是密密麻麻一眨一眨的小星星,星星与星星之间似乎有着吹不散的缕缕烟雾在缭绕,杨平低头一看,发现他的身子没了,好像只有颗脑袋。
“做噩梦了?不应该啊,我不是去穆家庄请厨师吗?”
杨平目光闪动,有些搞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想起来了,我是在穆家门前那颗大槐树下转悠。”
咝,
“这是什么鬼地方?”
杨平倒吸了一口冷气,然,下一刻,他忽觉整个人的精神好像升华了一般,脑海里出现一股清凉,灵魂似乎得到了完善和补充,此时的精神状态,就好像熬个三天三夜也不会觉得困倦。
既然这么好吸,杨平下意识的又吸了一口气。
咝,好舒服。
杨平此时就像个老烟民,抽上一口,还想抽下一口,一直抽个不停,直到把烟瘾压下去,才会心满意足。
咝。
咝。
咝。
杨平好像忘记了身上出现的异常,也忘记了他正在大槐树下转悠,更忘记了母亲贾玉芳已经到了穆家,现在的他就像个不会思考的婴儿,只是凭着本能,贪婪的吸吮母/乳,而且还吸个没完,因为没吃饱,所以一直吸.......
“大弟!”
二姐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没错,就好像炮仗在耳边炸响一般,杨平猛然睁开了眼睛,恍如从梦中醒来,扭头一看,二姐正笑眯眯的站在他跟前。
“二姐。”
杨平笑了笑,然后向二姐身后看去,原来母亲贾玉芳已经走出了穆家院子,身后还跟着一位三十出头的精瘦男子。
“平平,这是你长春哥,还不过来见见。”
原来这精瘦男子是穆洪泰的大儿子穆长春,厨师手艺尽得真传,贾玉芳表明来意之后,穆洪泰当即大喜,一家人商量之后,很快决定让老大穆长春跟着贾玉芳走。
贾玉芳也是大方,留下两百块钱,说是提前给的工资,其实就是变相接济穆洪泰一家。
两百块,在穆家庄可是很大一笔钱了,一年忙到头,也不见得能赚两百块,对此穆洪泰老泪纵横,若非年纪大了,他都想跟着走,继续伺候贾家人。
“长春哥。”
杨平走过去,打量了一下模样憨厚,眼睛明亮的汉子,笑着递了支烟,穆长春赶紧接在手中:“你是,平弟?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是吗?”
杨平乐了,虽然穆长春比他大十多岁,但论辈分,他们俩还是平辈。
一个平辈在自己小时候抱过自己,那种感觉,当真其妙。
咔嚓嚓。
杨平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响起一连串的咔嚓声,杨平下意识转身望去,只见,那颗粗大的老槐树的树干忽然裂开了,里面冒出来一股黑烟,朝着杨平扑了过来。
杨平吓了一跳,太诡异了,谁能想到树干忽地裂开,里面冒出来的一股黑烟还能扑人?
也就在杨平愣神的功夫,穆长春冷哼一声,闪身挡在杨平身前,双手如同车轮一般翻转,动作看似很慢,实则很快,那双轮动的大手,瞬间将那股黑烟裹在掌心之中,并随着大手的轮动,黑烟渐渐变成了一个黑球。
起。
穆长春双手向上一翻,黑球轰然升空,继而嘭一声,如同闷雷一般在空中炸开,风一吹,化作了虚无。
这一切,说起来慢,其实就发生短短两三秒钟之间,村民们,以及杨兰贾玉芳还未反应过来,黑球就消失。
咔嚓,咔嚓。
树干又裂开了几道缝隙,眼看老槐树是活不成了。
“爹,真有槐精,真有槐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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