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观山的山脚。

伴随着一道红色闪电划过,一具无头尸身无力的倒下,依靠在一颗树上,身体还保持着向前奔袭的态势。

血液自颈腔之间涌出,似若红色的泉水,汩汩流淌,染红了原本翠绿色的罗裙。

忽然,一只乳白的节肢忽然从泉水之中伸出,随后光芒一闪,竟直直的插进不远处的一颗断首之上,只见秋霞的眼睛竟然募的一下睁眼开来,只是眼睛中无瞳,只一片苍白,四周布满血色的裂痕。

这一幕诡异无比,若是被人看到定会骇然失色,从此噩梦不断。

“还,”

“还不能死。”

“还不能死,父亲,父。。”

清风微微拂过,风丝夹杂着枝条摇摆的声音,淹没了女子的喃喃。

随后只见,那颈腔之间,竟然忽地涌出更多节肢,似若利剑一般一一插进那颗断首,而后猛的收回,竟然将这颗已然被斩断的头颅,又安了回去。

同时断口之处,粉嫩的肉芽忽然变成钢针一般,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像是有人在用针线,将接口缝补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秋霞的鼻翼之间,再度恢复了吐息,眼眸之中,也同样恢复如常。只见她忽然深吸口气,如同噩梦惊醒一般,竟再度活了过来。

“刚刚是怎么了?”

“我只记得有一道红芒划过。”

秋霞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布满骇然,随即慌乱的摸向了自己的脖颈之上。但入手的,却是一条密密麻麻的缝线,以及早已干涸的血迹。

跌跌撞撞之间,秋霞寻到了一处水洼,这才见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样。原本还算秀丽的脸蛋之下,是一条狰狞可怖的伤痕,像是一条长长的蜈蚣,盘踞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我刚刚,已经死了?”

秋霞眼底满是惊恐,慌乱的开始翻看自己身上的蛊虫。

果然,原本应当与她性命相连的本命之蛊,已然没有了回应。奇怪的同时,一幕幕如走马灯般的图画忽然闪现在她眼前。

那是她最后见到父亲时,父亲曾对她说的一段话。

“乖女,我已经将一族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了最安全的地方,带着族人快逃。”

“父亲。。。”

秋霞喃喃,忽地有些后怕的望了望身后山林之间的道观,突然冒出一个让她啼笑皆非的想法。

“若是我再去求他,他可会帮我?”

这玩笑一般的想法只是一刹,便被她直接否定,那道士虽在人间,却无人情,她还记得张灵云那时脸上的神情。

是一种怜悯,也是一种无情。

“该死的君若非!”秋霞紧咬银牙,拖着血迹斑斑的身子慢慢离去,沿着邑渝江流淌的方向,一步一步的离去。

那是南方,靠近沧州的泉州,那里有她被囚禁的父亲与族人。

。。。。。。

是夜,张灵云依然端坐在前殿之中伏案。

案台之上,一盏孤灯明亮,温暖的光充满了半间屋子。

“呜呜。”却是大殿门前传来一声呜咽。

张灵云闻声去看,却是看到张起提着一只小兽的后颈从大殿之外跨步迈进,同时还带着他的一声笑骂:“小东西鬼鬼祟祟。”

那小兽身披一身白皮,尖牙利齿,口吻修长,蓬松的尾巴不停摇晃,原来竟是一只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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