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无恙的医术有目共睹。

他在全家倾覆之后,还能凭借一手医术名扬四海,本就十分神奇。如此解释,倒也说的通。

何无恙对傅娇直言道:“你将化解之法告诉我,我带你去瀛洲。”

“你愿意带我去?”

“嗯。可以立生死契。”

作为玄门中人,傅娇对瀛洲亦是极其向往。她不仅对那里的奇花异草感兴趣,更想看看那一汪不老泉。

若真能找到不老泉,自己喝一口,再给傅如镝等人送一些。待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也不会那么愧疚遗憾。

世上人谁不想长生不老?

傅娇也只是一个俗人罢了。

事不宜迟,与何无恙立刻定下生死契,傅娇与他漏夜离开茅山。

与来时不一样。

来时她手脚被绑狼狈万分,如今两人的身份调转,轮到何无恙全身被绑。傅娇还将他的法器符箓搜刮一空,何无恙没了这些东西,就是没了翅膀的老鹰,只能听从她的摆布。

瀛洲不老泉对傅娇很重要。

傅如镝也对她很重要。

只是她不能一分为二。而茅山临海,此去瀛洲不过两日,但要从茅山回京,又得折腾七八天。

两边权衡之下,傅娇选择先去瀛洲,在瀛洲与傅如镝汇合。

来到茅山下的小镇,她立马修书一封,花重金请人将消息速速传递去京城,信里让何无恙详细的画上瀛洲方位、以及进入瀛洲的办法。只要傅如镝收到信,他便可以在瀛洲与傅娇重逢。

傅娇挟持着何无恙,从小镇出发,一路颠簸,转换帆船出海。

期间,她才不管何无恙死活。

每日都是一个馒头一壶水吊着他的命,也绝不会亲手去喂他,而是让船上的船夫代劳。

船夫不解二人的关系,也不敢多问,每次都是敷衍着塞给何无恙。

何无恙苦笑连连。

他望着傅娇俏丽的面孔,明明是那样清纯人畜无害,却小气又记仇。

“傅娇,我绑你来的时候,可是好吃好喝伺候的。”

他略带埋怨。

傅娇嗤之以鼻,“我让你绑我了吗?风水轮流转,你就受着吧。”

按照何无恙的指引,帆船在海面上航行了整整一日。翌日的傍晚,在落日晚霞中,何无恙看着前方一片空荡荡的薄雾说:“瀛洲就在那里。”

傅娇什么也看不见。

但海面上那团浓雾出现的古怪,显然不正常。

她道:“午时方可进入瀛洲,我们就在船上等等吧。”

“只有如此了。”

何无恙说完,他挪动了一下身躯,向傅娇请求,“傅娇,我已经带你来了瀛洲,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传世传身咒的化解之法。”

“到了瀛洲,我自然会帮你。”

傅娇勾了下嘴角,“你不仅要带我上瀛洲,还要带我找到不老泉。”

“……”

何无恙没想到她狮子大开口。

他皱眉道:“不老泉不是那么好找的。我也是在师父的指引下,才有幸得知瀛洲的存在。这不老泉具体在瀛洲什么地方,我当真不知。”

这话倒是没说假。

如果知道不老泉的方位,他早就自己独享了。

傅娇却是不管他,“上了瀛洲再说吧。”

“好。”

何无恙低头,掩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晦色,“我会带你去瀛洲的,绝不骗你。”

*

次日。

傅娇和何无恙分别焚香沐浴。

何无恙依旧被绑着。

那船夫伺候何无恙沐浴后,怔帮他穿衣,何无恙悄声道:“帮我松开绳索,给你一百两金子。”

船夫纠结道:“公子,并非我不愿意,可是那姑娘太邪乎了,我不敢。”

“什么意思?”

“她找到我帮忙的时候,把我祖宗都请出来了。”船夫想起那玄幻的经历都瑟瑟发抖,“我在祖宗面前答应了她,船在海上的时间只听她一人命令。所以你即便给我千金万金,我也不敢啊!”

傅娇抢走了何无恙的法器香蜡符箓,区区请几只鬼出来吓唬普通人,再简单不过。

船夫都在祖宗面前做了保证,任凭何无恙舌灿莲花,也没有将他松绑,反而在绳索上系了个死结。

“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就是个撑船的。”

船夫将沐浴后的何无恙推上甲板。

他将何无恙的方才的事情给傅娇说了,引来傅娇一声嗤笑。

“做得好。”

傅娇夸了句船夫,赏了他十两银子,“你回船舱休息吧,我们出去一趟。”

“这茫茫大海你们要去哪儿呢?”

船夫不解。

傅娇一脸高深莫测,将当初请来他祖宗的黄符在手中把玩,“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你只需在船上等候七日,七日后,若我们不回来,你就自行离开吧。”

谁知道寻找不老泉要多久?

谁又能预料瀛洲上有什么?

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傅娇不害怕,她想做的就一定要去做,一定要去刨根问底查个清楚。

船夫不敢继续询问,点头哈腰地收下傅娇的银子,转身回了船舱。

甲板上只剩下傅娇和何无恙。

日晷的指针即将转到午时,傅娇瞟了一眼,催促何无恙说:“开始吧。”

“……你绑着我的双手,无法用符纸作飞鸟。”

何无恙还无辜起来了,为刚才的行为辩解,“我让船夫松绑,也是为了接下来行事方便一些。”

“不就是用符纸作一只飞鸟吗?这有什么难的。”

“符纸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十分特殊,并非普通的黄符……”何无恙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傅娇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掏出了一张暗红色的符纸。她将符纸在何无恙眼前晃了晃,“是这张公鸡血染过的符纸吧?”

何无恙一时哽住,“……这都被你找到了。”

对于师父传给他的东西,他都藏得很隐秘。这五十年公鸡血染就的符纸,只有几张,全被他藏在横梁上左数第七张瓦片底下。

真不知道傅娇在茅山究竟搜刮了多少,她难道在他家里掘地三尺?

“何须我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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