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业本来打算说这一番话,拍拍祭酒的马屁。
结果没想到,马屁没拍成,还拍到了马腿上。
陈司业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抬眼对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祭酒,莫名叫他害怕。
怎么回事?
这王元亓也不过二十多年轻人,自己好歹也吃了四十多年的盐,怎么还怕他?
且自己出自汝南陈氏,也不比琅琊王氏差。
但叫他抬头和祭酒对视,陈司业默默地低下头。
还是算了吧!怂就怂一点好了!
“……监舍还没有巡视完,我,下官这就去巡视,那群兔崽子肯定又没好好上课……”
陈司业恭敬的行了个礼之后,随后快速转身,一溜烟的跑开了。
·
王元亓回到府上的时间点,正时快到晚膳的时候。
和其他世家大族、皇室宗亲比,王氏府上的膳食委实有些简陋。
大厨房里每顿就着人数做饭,秉承着吃多少做多少,不浪费。
这是王氏规矩,所有王氏嫡支族人都得遵守。
“父亲。”
太傅饭吃到一半,王元亓就走了进来。
太傅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饭。
王元亓进来朝太傅恭敬行了一礼,自动走到下人摆好的凳子边坐了下来。
琅琊王氏吃饭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这套。
是以在他坐下来后,就同太傅闲聊起来,“今日有位学生给了我一篇文章,我阅后喜之,觉得这篇文章甚好……”
说着话,王元亓朝太傅看去。
太傅轻点点头,并未做他想,只以为是国子监里的学生写的文章。
王元亓笑着拿出一张纸,“这位学生是我几年前游学时交好的一位好友的同窗,如今已入镐京参加来年的春闱。”
王元亓将手上的文章打开,“那学生将此文章给我看,无非就是想走父亲,走琅琊王氏门生这条路。
是以我本不想将此文章给父亲看,只是这文章句句都体现如今大周的问题,能够如此洞悉全,此人不可小觑。未来……”
闻言,太傅眸光往纸上看去,定睛一看。
似乎看了什么内容,太傅放下碗筷,从王元亓手中接过文章,从头到尾细细看。
王元亓也不打扰太傅,他看了一眼坐上的饭菜,直接叫人另外再摆上一副碗筷。
一边吃饭,一边等着父亲看完。
在他吃完时,刚好太傅也将文章看完了。
看完后,太傅沉重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文章。
只是那目光依旧停留在文章纸上,久久不曾离去。
“此文章没有华丽的词藻,全篇皆是通俗之语,却能将我大周境遇一一指出,又提出了解决之法。”
说完,太傅又摇了摇头,“词句工整,言语简短清晰,唯一不足之处就是笔锋凌厉,肆意张扬,到底还是年轻气盛,这要是入了朝堂……”
只怕沉不住气。
这话,王元亓亦是认同,“儿子就知道父亲惜才,所有在他临离开前,便将叔公的《初月帖》赠予他临摹,磨一磨其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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