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破天了,那也不过是自杀而已,和他有关系吗?

何况……

一个入了贱籍的女子,死了也就是死了。

方管事一点也不惧,他笑道:“小娘子这又是何苦呢?咱们春意坊也不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呸!”

他话还未说完,韩乐清就吐了他一口痰,“想要我跟你回去,你做梦!我就是死在这儿也不会回春意坊!”

“你!”

方管事顿时大怒,抹了一把脸,

“给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

韩乐景也不是真的想死,一看这情形,立马撒腿就往茶楼里跑去。

此时,顾玄清正进入茶楼四楼雅间。

当朝太子正在雅间里等着他,顾玄清俯身作揖行礼,“小生见过太子。”

“顾公子免礼。”

“长安兄,这里。”

见到顾玄清来了,钱均安高兴的起身,连忙朝他走去。

“昨日在春意坊,因为那事……最后不了了之,今日我就约了茶楼这种地方相识。”

提起昨日那事,钱均安就觉得晦气,还被父亲罚跪了一夜祠堂。

要不是今日要见太子,钱均安感觉他屁股极有可能会不保。

钱均安揽着顾玄清的肩膀,笑着小声对他说:“今日没有旁人,你在太子表哥面前好好表现,给太子留个好印象。”

这样,有了太子撑腰,钱均安觉得顾玄清入京后的路好走一些。

明年三月的春闱,那可是全国各地学子一起考。

虽然他相信长安兄能中举,但保不齐中间有人妒忌长安兄的才能,始计陷害他。

顾玄清明白钱均安的意思,颔首谢过他的好意,“多谢,我会的。”

为了原身,也为了完成顾母心愿,顾玄清没有拒绝钱均安的好意。

顾玄清走过去坐落在太子对面,接过太子倒的茶后,任由太子打量。

今日的顾玄清着一身月白色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腰封。

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简单的木簪,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矜贵冷傲。

就这矜贵姿态,若非知道他只是一普通百姓出身,太子都要怀疑此人是侯门世家出来的了。

打量完,太子开口询问了一句,“听均安说,你在白鹿书院读书,学识了得,县试、府试、院试、乡试皆是第一?”

顾玄清淡然一笑,他道:“不过是侥幸,运气使然罢了。”

“侥幸?顾公子谦虚了。”

太子见他谈此并未骄傲自满,又满意一分,“便是侥幸,那也得有真才实学才能使四者都保持魁首。”

见到他,太子忽然想起了一年半前琅琊阁放出的那句“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

三月前,他的幕僚得知琅琊阁那句“麒麟才子”已经找到了。

就在平江府白鹿学院,其人是顾郎君——顾玄清。

正巧,那段日子太子的表弟钱均安时常给他来信,同他提起一个名叫顾长安的白鹿书院学子。

太子不确定“顾长安”是不是就是他要找的麒麟才子“顾郎君”,就想着亲自去平江府看看。

太子底下还有六个弟弟,他们也都在“麒麟才子”,他得比他们先找到,然后拉拢才行。

今日一见,几番畅谈之下,太子发现此人其学识到真有几分“麒麟才子”之像。

心下就更为高兴了。

太子对外是礼贤下士,宽厚待人,只要他有心,没有被他拉拢不了的人。

眼下顾玄清就是。

畅谈之际,太子不免将自己正在犯愁的事说了出来。

自他两年前先太子去后,他坐上太子之位的这两年,就没好好睡过一天好觉。

一边提防下面的几个弟弟,一边暗防皇帝对他不满,想废太子。

皇帝先是下令修筑陵寝,又是听信道长之言下令修筑摘星台,紧接着就是重新修缮法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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