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指给麴义的第二条道路,那就是留在祖厉县发财。
“应该是吧。那汉子被迷棠带走时,带着酒意哈哈大笑,还跑到你的马前,一个劲儿地对你说话。可是,大人你醉成那样了,啥也不知道啊。”
刘序笑了笑:“他大概说了些啥?”
阿狗咳嗽了一下,学着麴义的语气,惟妙惟肖地扮演起来:
“大师啊,就你看得起我麴义。你说我跟了袁绍,会在界桥大战上扬名立万,也会死在袁绍手中。呜呜……我也很矛盾啊。
“要是跟了大人你,离家近,每年清明节,我老娘的坟头,还可以添一些土,磕几个头。我娘埋在了那里,那里就是我一辈子的根。
“你容我想想啊!男儿谁不想建功立业,可谁也不想离家万里。”
刘序沉默了。
他不清楚麴义从湟中赶到祖厉县的直接原因,但这样一个了不起的悍将,如此的重情重义,若是就此去了河北,总觉得自己损失了什么。
他朦胧记得,麴义似乎说,迷当羌发现了一个宝物,作为有些姻亲关系的部落,迷棠向湟中的烧当羌发出了邀请。
烧当羌却只派出了一个庶子来参加,由此看来,那宝物也未必是多么稀罕的玩意儿。
这一刻,他又想起自己的电动三轮车来。可是,电动三轮车怎么会不稀罕呢?只怕烧当羌会派人来抢,也未可知。
“韩香姊呢?”
阿狗愣了片刻,说:“她醒得很早,天不亮就返回将军馆了。”
“也就是说,她昨晚在咱们府里睡的。”
阿狗点了点头。
“谁安排的,睡在哪里?”
阿狗脸红了,笑了笑,说:“是县长安排的,府里只有小套院那边的屋子雅致,原是准备给朱八八老婆睡的。”
刘序瞬间感觉不好了。
大哥莫非是不知道中行越的行事作风,把一个黄花大闺女安排在沮渠咩咪的隔壁,这一晚上下来,岂不是给熏陶坏了?
中行越两口子一旦兴奋起来,嘴上念叨的零碎可不少,除非韩香姊睡得很踏实,否则,她就不得不当一个旁听生,自学成才。
唉,她天不亮就走了,可见根本就没有睡好。
简单吃了一点早餐,刘序就想立刻去找韩香姊。
韩遂这女儿,连老虎都敢打,怪不得没人能管得住,纯粹就是一个野人,也怪不得一见到刘序就要求抱抱,还直接从马背上擒了过去。
放下碗筷,在向着前院走的时候,他蓦然想到一个词来:枭雄,女枭雄。
刘隽站在第一进院子的槐树下,叉腰看着天上飞过的鸽子群,斧子和锯子唱着两只老虎,绕着刘隽在捉迷藏。
县长大人看起来也是喜欢孩子,不时地闪躲着,担心撞翻了两个小淘气。
刘序闪在院门口,正想掉头就走,大哥双目灼灼地瞪过来,叫道:“你给我过来!”
苦笑一声,刘序向着大哥走去。昨晚的事情怪自己,没有人有权利让自己的亲人们提心吊胆。
“大哥,我错了。”刘序笑着,走到大哥身后,殷切地揉捏起肩膀来。
“嘤唔……”刘隽舒服地呻吟一声,走到槐树下的太师椅上,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我怎么一看见姓麴的人,就窜起来一股无明业火。”许久后,刘隽吐出一口浊气,说。
可能是心灵感应吧。在真实的历史中,杀害刘隽的,正是湟中来的麴家人。
刘序的手颤抖了一下,眼前鲜活的大哥,若是被任谁伤害了,在这个世界上,可就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了。
从目前来说,自己还没有改变过历史的任何轨迹,不管是冰糖还是桌椅,只是搞来了短期内吃不完的粮食。
要是李傕将胡车儿调走,自己依然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刘县丞。张济随时会翻脸,迷当羌也随时可能会被激反。184年近在咫尺,黄巾起义的扰流会波及金城郡,将有新的一轮羌乱在凉州发生。
“咱们太弱小了。我经常做羌人围城的噩梦,梦见自己的头颅挂在九尺杆头,梦见母亲在为我收尸。我就在空中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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