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傲岸城附近的一座小岛上,海水不断冲刷着海滩与礁石,浪尖闪耀着暗蓝色幽光,美丽又梦幻。

殊华赤足缓行其中,高兴地喊道:“果然很美!殿下真会享受!”

棠莨坐于礁石之上,含笑看着她的身影,温和说道:“好看是吧?蜃族称之为蓝眼泪,鲛人则称为海的眼泪。传说中,见到的人会拥有好运。”

殊华黯然。

如果真有好运,为何她与灵泽之间经历越多,越是意难平?

她很快将这种酸涩不快压下去,飞回棠莨身侧,掏出一堆美酒肉干:“如此美景,当浮一大白。来,咱们喝酒,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棠莨一气饮下半坛子酒,捏起一块肉干仔细打量:“只有灵泽神君才能做出这样独特的美味,他怎不陪你同来?”

“我们相处不谐,已然分手。我想去天外天,缺一个同伴,殿下是否愿意陪我?”殊华淡淡地瞟向幽暗的海面,她知道灵泽就藏在海中偷听偷看。

棠莨虽然意外,却不多问:“当然愿意。你我向来相处得益,正好这地方我也待烦了。只是我颇为愚钝,今后恐要烦劳你多多照料。”

“我听闻殿下这些年厨艺见长,做的海鲜与宫廷菜尤为出色。我爱吃,以后也要烦劳你多做好吃的。”殊华脸颊浮着醉红,双眼晶亮含水,双足粉白精致,是平时所没有的柔美风情。

无人能够拒绝这样的殊华,棠莨大笑:“知道你爱吃,我早就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这回正好,保证菜式每天不重样……”

话音未落,恐怖的冰冷气息瞬息而至,幽暗的海面卷起滔天巨浪,这是来自灵泽的愤怒和嫉妒。

画面绝美,殊华极为开心,报复的感觉真好!只要想到某人的扭曲憋闷痛苦隐忍,她就格外兴奋愉快,可这还不够,她随手抛出青骄斧:“去!”

青骄斧自是不会放过这种能够彻底伤透灵泽,断绝他念想的机会,当即气势汹汹暴涨为巨斧,朝着灵泽恶狠狠劈去。

海水被劈为两半,暗蓝色的荧光飞溅上天,再跌落下来,仿若滂沱的眼泪。

灵泽跃出海面,殷红法袍宛若残血,春泽琴带着凌厉的杀意,同时袭向青骄斧和棠莨。

漫天金光狂舞,灵泽并不去管身后的战场和棠莨的死活,只管红着眼睛盯着殊华,妒意不加掩饰:“小殊,我错了。”

他一心想给殊华寻找好吃的,结果看到她在这里和棠莨喝酒聊天赏景,甚至盛情邀请棠莨陪她远行!还说他坏话!那酒是他为她酿的!肉干也是他精心为她准备的!

她甚至对他动手!想到殊华即将与其他男修互相愉悦,结为伴侣,有人会为她做饭做菜,百般讨好于她,灵泽又妒又痛,觉得扑打在脸上的海风特别潮湿,整个人都要裂了:“棠莨做的饭特别难吃,不及我万分之一!”

殊华微偏了头,无所谓地露出一个冷酷的微笑:“那又怎样?和你无关。”

她受够了!她要的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爱人,而非是大义凛然的神明。

她希望无论何种情况下,灵泽都能坚定地说,我选小殊,然后她再选择与他一起完成应有之义。

而非是这样仅凭一己猜测就轻易放弃退缩,说什么要留下来守护苍梧境之类的屁话。

没错,她一直都很在意从前的事,从未忘怀。

灵泽后来确实对她很好,可谓倾尽所有。

但在她看来,那更像是补偿与愧疚,她不稀罕。

殊华目光冰冷地起身要走,灵泽见状,立刻捧出绣鞋要为她穿上,他不想让棠莨再看到她的脚。

殊华并不想穿,她只想赤着双足,自由自在,没道理现()

在还得被他管着。

然而几经避让,灵泽始终固执地要给她穿上。

“滚!”殊华怒极,一拳砸出。

灵泽不退不让,硬生生受了这一拳。

“咔吧”一声轻响,聆金印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哎呀呀,胸骨裂了!好痛!”

灵泽咽下喉头腥甜,固执地盯着殊华,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一点点怜悯。

殊华却是揉了揉拳头,踢掉鞋子,淡声道:“到底是神骨,硬!”

无数根须从她身后探将出来,张牙舞爪地缠住灵泽,试图将他抛向远处。

这次若是被丢下,就永远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吧?灵泽全身发凉,拼尽全力死死缠住根须,大叫出声。

“殊华,我错了!我说要留下来守护苍梧境是假的,我是怕你嫌弃厌倦于我却又不好开口,我舍不得你委屈,想让你过得更好!我以为我能做到,但看到你和棠莨相伴说笑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永远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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