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城北门之外,正尘土飞扬,人喊马嘶。

在梁世勋的呼朋引伴后,京营勋贵们总算领悟了点事件的严重性,敲锣打鼓的把丘八们召集起来,朝着北门汇集。

只是京营总归是很久没有搞过这样的大动作了,加上军备驰废,上下惫懒,一时情急之下,竟然是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所有人都在扯着嗓子叫人,还有一些将官被拖来的时候,连衣服都没穿好!

乱哄哄了好一阵,梁世勋被气的让人骑着马去奔驰训呵,居高临下,给不听管教的丘八们劈头盖脸的一顿鞭打,就差拔刀杀人了,总算勉强维持住了局面。

梁世勋觉得自己嗓子都快冒火了,肚子也一抽一抽的疼。

副将吴自勉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总督大人,赶紧动身吧,不然天子那边……”

“对对对!赶紧走人!”

梁世勋肥胖的脸又是一抖,总算想起来皇帝还在等自己。

亲娘唉,

今天怕是要死定喽!

梁世勋面如土色,让吴自勉帮忙托了把屁股,拱上了马背,然后趴在马上急哄哄的带着人往大校场那儿去了。

一群将士跟随在后,没跑多久,好不容易才装出来的军容立马散乱了起来,急得梁世勋又大叫着让人去抽鞭子,嘴里还要骂这些丘八不懂规矩,就知道给自己添乱!

而京营的这番大动作,直接把京城中的百姓们给吓坏了。

在听到兵马人声的第一时间,便家家关门闭户,怀疑是不是又有外敌打到了京城外面,还是说城里某个大人物造反了。

缓过神来,这才听说是皇帝要检阅自己的兵马,让京营去城外集合。

于是有百姓哈哈一笑,仗着四周都是老街坊,也不怕被举报,“就这破京营还用得着检阅啊?”

“皇帝老爷别看着看着,给自己气出病来!”

“也别说,我倒觉得当今皇帝是个人品好的,瞅着京营不行,应该会想办法把那些贪官污吏给处理了!”

“嘿呀,李家的,你别是因着皇帝老爷帮你把男人从暗娼巷里撵出来,就帮着皇帝老爷说话呢!”

“还真别说,自打我家的不给外头女人掏钱了,年夜饭都多了个菜!”

“而且皇帝老爷还派人出来说那啥花柳病有多狠毒,吓得我男人都软了,打死也不敢再出去鬼混!”

李家媳妇呵呵一笑,并不介意别人的打趣。

“啧啧啧,软了你怎么办?”又有妇人说道。

街坊邻居,平头百姓,卫道士可管不到他们头上来。

“哈,反正硬着的时候也不给老娘用,还不如废了呢!”

李家媳妇格格笑道,十分快活。

而郊外的朱由检可不知道,他为了京里的某些人家解决了个小麻烦。

他只知道,在自己等待多时后,京营的那堆人总算呼啦啦的来了。

张维贤年纪大了,在寒风一久等便忍不住,跑去隐蔽位置都尿了几回。

一见梁世勋,张维贤真恨不得把这酒囊饭袋给扒了皮——

妈了个巴子,

都是因为这家伙,

自己才在天子面前“晚节不保”!

梁世勋又吓又累,根本不敢回话。

而跟着他来的,负责驻守京城的“大明精锐”们,也是一个鬼样子。

一眼过去,便能看出这支队伍老少不一,盔甲不全,甚至连旗帜都不会打,摸了半天才知道自己要站在哪儿,用怎么个姿势,明显就是临时拉来凑数的壮丁。

只有最先跑来的那数百人,勉强称得上军容齐整,亦是最早安静下来,排列整齐的。

朱由检见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梁世勋这群勋贵得好——

若说他们办事不力,可能在今天早上,听到顶头上司过来检阅之消息,便迅速不知道从何处捞来这么多壮丁凑数,足以见得他们的效率。

可若说有统兵的能耐?

朱由检觉得可能还比不上这群人在床上,同各色美人们操练来的强。

于是,

皇帝的脸色明显难看起来。

哪怕梁世勋等勋贵忍痛出了一大笔钱,能拉的人全都拉上了,力求给天子一个“大场面”,好让天子只注重人手数量之巨,而忽略具体战力之低,也没办法糊弄过去。

唯勇士营的两千兵马初初望见,几万人举着旗帜朝着自己跑过来,一时之间有些震动,不由自主的胆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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