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机会,朕还真想去东江看看!”朱由检笑道。
“陛下有收复失地之雄心,来日驾临东江,自然轻易!”
“既如此,老臣当推举一人,为陛下筹谋!”
袁可立又拱手道。
朱由检一挥手道,“先生请讲,又是何等人才,能为我大明效力?”
“先贼酋努尔哈赤之婿,刘兴祚!”
朱由检闻言挑眉,“此人是何经历?听其姓名,当是我大明汉人,为何又成了鞑虏的女婿?”
袁可立回道,“刘兴祚此人出身辽东开原,祖籍榆林,家世颇丰。”
“至于为何投向鞑虏,老臣见其信中所讲,乃是被俘虏而去,不得不屈从。”
“亦有人言,此人颇有野望,且有骄横之气,因着未入卫学却擅自穿着儒巾儒服,开原兵备道将要鞭笞他,便一怒之下而投了鞑虏,亦为鞑虏立功不少。”
“只是鞑虏在辽东之暴行,着实令人触目惊心,天地共厌!”
“刘兴祚见其行而恨其人,乃生反正之心,多次向朝廷传递消息。”
其他人听着袁可立如此说,有些点头,有些则是颇为不满。
刘鸿训便道,“此人本就是因过而受罚,又逃去鞑虏之手,受其驱使而攻击朝廷,可见其心不成!”
“且其既为先贼酋之婿,于鞑虏处亦有富贵,何至于再投我处?莫不是鞑虏奸细,用来离间的贼子!”
钱龙锡附和,“是极是极,这种人眼中没有社稷江山,唯有自身富贵,岂能信用?”
袁可立只瞪了他一眼,“袁崇焕宁锦之功,便在于刘兴祚提前传递了消息,做了防备!”
转而又对着刘鸿训吹胡子瞪眼,“辽东百姓能从皮岛转入山东如此多的人数,岂无刘兴祚之策应!”
钱龙锡于是闭嘴。
刘鸿训只回过去一个眼神,随即低头不再言语。
毕竟袁可立真的会骂人。
看天子的态度,被这老头喷了,估计也不会请得天子为自己出气。
袁可立这才重新提了提腰带,对天子说道,“此人有这般经历,的确不可轻易信之。”
“老臣当年受其反正,本意也是用间于贼。”
“然其情报多真,也的确内外联系,使辽东数十万百姓,得以有逃亡之机,可见但论其行,的确真心反正,故而老臣今日大胆举荐!”
朱由检沉吟一会,负手而立,“既然老先生都大胆推举,朕又何必畏缩而不用人?”
“刘兴祚从辽东逃回来了吗?”
袁可立道,“尚在辽东,此人天启三年时便欲反正归复大明,奈何为鞑虏警惕。”
“老臣离职之前,曾与刘兴祚联系,其言新贼酋黄台吉心思深沉,对其有暗中监视,不宜轻动,愿静待良机,转回内地。”
“既然如此,便不要急切,免得打草惊蛇,反而害了这般忠臣!”
朱由检不管刘兴祚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依其行动,以其身份,已然是朝廷目前在鞑虏那边最为重要的情报来源。
若是能把握良机,让刘兴祚在鞑虏内部暴动起来,同朝廷军队里应外合,未尝不能给予鞑虏沉痛打击。
而刘兴祚未返回内地,仍滞留辽东的这段时间,也足够朱由检再观察此人心意如何,以及思量相关应对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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