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石壮壮还在不停地对他进行消息轰炸:去哪儿了?啥时候回来?小佳问我的宠物店在哪里?怎么办?
他怎么知道怎么办!
他突然想起前阵子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说人最重要的能力,其实是解决问题的能力。
如今他深刻感受到了。
面对陆瑶的难过,陈则并没有开口安慰。
他觉得“看开点”这种劝慰之语,是最不负责任的说法。离别这种心坎,只有自己才能渡自己。
“希望花花自己能挺过去吧。”陈则长叹了口气,起身就准备往外走了,本来他还想说,如果花花走了再联系他,但看陆瑶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他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既然他解决不了问题,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起码石壮壮那儿,他过去还能撑个场子。
陆瑶知道陈则要离开,也没再说啥,只是轻轻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又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担忧里了。
走到门口,陈则看了眼陆瑶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关门离开。
关门的瞬间,他无意扫到了厨房架子上的一排白色的矮罐子,是常见的那种盐糖调料罐,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件东西——他从爷爷故居拿回来的日记本。
爷爷的日记本里,记录了很多和奶奶有关的生活琐事,其中有一则是与救治动物有关的。
那是爷爷和奶奶成婚后的第一次入冬,源山村的冬天特别冷,凌冽的风吹起来就和刀片似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吹个冻疮。
家里的米缸却在这时候空了,爷爷顶着风雪去村里跑了一圈,却只借到了一小袋。
但源山村的大风大雪从来都不是说走就走的雷阵雨,有时候来个三天三夜也是常事,仅靠这一小袋米最多能让他们维持个饿不死的状态。
爷爷可不想让奶奶吃半点苦,正愁着再去哪里搞点食物的时候,却在家门口发现了一只冻死的小野兔。爷爷拎着硬邦邦的兔耳朵就回了家,想着晚上炖一个兔肉大餐,兔子的毛拔下来还能让奶奶自己缝个兔毛手套。
结果奶奶接过兔子看了看却发现,这兔子不是冻死了,而是冻僵濒死,有十分微弱的气息,说不准还能抢救一下。
于是奶奶烧了锅热水,用热毛巾包裹住野兔然后抱在怀里,慢慢调整它的体温。
只可惜并没有明显的好转,爷爷笑奶奶做无用功,但却只换来奶奶一个白眼。她并没有因此放弃,而是调了些盐糖水,用筷子沾着水珠,一点点给野兔喂进嘴里。
极具耐心的两个小时,让奶奶硬生生从阎罗王手上拉回了这只小野兔。
爷爷一边遗憾自己的野兔大餐飞走了,一边感叹自己一辈子都在忙着将逝者送走,却娶了个和阎王作对的媳妇。
回忆戛然而止,陈则看着厨房里的盐糖罐,听着屋子里断断续续传来的抽泣声,有一些犹豫。
很显然,他奶奶使用的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办法,野兔的存活大概率是误打误撞。
但这却不失为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方法。
只是明知是一个极小概率的救命稻草,那他是否还有必要去给那姑娘一个抓不到的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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