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他们原本就是想前往独山子村,然后从那里上山,现在为帮人帮到底,也只能绕一些路了。
车子刚拐入水泥路不久,一阵摩托车轰鸣声遥遥传来。
过不多时,便见一辆带拖斗的偏三轮,从前方弯道处拐了出来,驾车的却是朱铁胆。
素心轻“咦”了一声,开口道:“那是我表哥的摩托车,但是骑车的并非我表哥。”
李慕白闻言当即缓缓踩下刹车,在路中间停下了车。
水泥路本就不宽,他在路中间停车,偏三轮自然过不去,只能在越野车前停下。
素心开车下车,脸上带着疑惑之色迎向朱铁胆。
而朱铁胆看到素心的瞬间,竟莫名呆住,直到素心走到摩托车旁,他才回过神来,温言问道:“请问是不是素心姑娘?”
素心看着朱铁胆的目光,略有几分诧异,闻言颔首道:“我是素心,你是?”
她惊奇的发现,面前这个男子,跟车上的龙吟风长得好像。
发现这个问题的不仅是他,车上的李慕白等人自然也发现了。
李慕白和李灵儿、燕南天下意识的看向朱祐樘,又看看前面的朱铁胆,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下车。
朱祐樘好笑的道:“你们看我做什么?这世上人有相似的情况多了去了。”
他话音刚落,便听朱铁胆道:“古三通是我的拜把子兄弟,我叫朱铁胆,他如今练功正到关键时刻,所以让我来接你。”
说完看向越野车问道:“这是?”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
素心跟朱铁胆解释情况,而此时越野车内的气氛却有些诡异,朱祐樘眉头紧皱,凝视着朱铁胆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慕白轻轻道:“他姓朱。”
如果说只是长得像,还能用人有相似来解释。
可对方非但跟他长得像,同时还姓朱,那么是巧合的可能就变得很低。
李灵儿迟疑的道:“当初父……父亲初入江湖时……”
她差点就说出“父皇”二字,但想到燕南天还在车上,便生生扭转了过来。
朱祐樘摇头道:“不应该啊,初入江湖那些日子,爹娘一直在一块儿,还有沈伯伯熊伯伯他们同行,他应该没机会吧。”
燕南天满头雾水的看看李慕白,又看看朱祐樘他们,完全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机锋。
很显然,此时几人都怀疑,面前这个朱铁胆,是太上皇留在民间的私生子。
可正如朱祐樘所说,朱见深闯荡江湖那会儿,万贞儿一直都是与他同行,还有沈浪熊猫儿他们作陪,朱见深应该没机会偷食。
况且他是皇帝,自己后宫中的嫔妃都用不过来,甚至都对她们没兴趣,独宠万贞儿一人,何至于去偷食?
见素心解释得差不多,朱祐樘忽然道:“飞哥,麻烦你个事,你想办法打探一下他的来历。”
李慕白了然点头,随即推门下车,面带微笑的迎向朱铁胆。
素心恰好解释清楚情况,回头见李慕白走过来,便给朱铁胆介绍道:“朱大哥,这位就是‘飞剑客’云飞扬。”
朱铁胆跨下摩托车,对李慕白抱拳道:“久仰云兄大名,幸会幸会。”
李慕白抱拳还礼道:“朱兄好。”
朱铁胆微笑道:“这次还要多谢云兄帮助素心,既然都已经到这,不如请诸位前往寒舍喝杯凉茶,好让我们兄弟聊表谢意。”
“这个嘛……”李慕白故作迟疑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本我等还有事要办,不过不知为何,在下与朱兄一见如故,那就叨扰了。”
素心闻言好笑的看了看李慕白,朱铁胆跟龙吟风长得如此相像,可不是“一见如故”吗?
不知道朱铁胆跟龙吟风面对面时,又会是怎样有趣的情景,素心万分期待。
听李慕白话中颇有结交之意,朱铁胆也十分高兴,欣然道:“在下能与云兄结识,实乃三生有幸,请。”
李慕白对素心笑道:“素心姑娘,我想坐朱兄的车,麻烦你跟小倩换一下,你们各开各的车如何?”
素心抿嘴笑道:“好。”
朱铁胆看着满面笑意的素心,有些不明所以,李慕白对他微微一笑,直接坐到偏三轮的斗中。
朱铁胆见状也不再多想,挎上摩托踩着火,调过头后缓缓往前驶去,后面唐小倩也启动车子跟上。
李慕白坐在拖斗中,若无其事的问道:“朱兄是中原人吧?”
朱铁胆也未多想,随口答道:“我家祖上的确是中原人,不过我是在塞外出生长大的。”
塞外?
李慕白目光闪了闪,道:“难怪朱兄身上,有着一股西北汉子的豪迈之气,让人难以分辨年岁,感觉你要比我大许多。”
“呵呵,敢问云兄今年贵庚?”
“我是成化三年二月生人,今年刚刚及冠。”
朱铁胆笑道:“那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我是成化二年冬月生人。”
李慕白目光一凝,成化二年冬月出生,那就是在成化二年正月底或二月初怀上的,这个日子可有些微妙。
朱祐樘其实还有一个哥哥,只不过未满周岁便即夭折,而那个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起的哥哥,正是在成化二年正月出生。
换句话说,太上皇后万贞儿,那段时间正在坐月子。
李慕白又想起一件事,他以前跟汪直喝酒闲聊时,曾听他提起过他的师父。
汪直的师父叫雨化田,本是太上皇后宫里伺候的内侍,成化二年五月时,忽然不知所踪,当时一起失踪的,还有个叫素慧容的宫女。
后来汪直得势掌权后,便开始暗中调查他师父的失踪之谜。
结果查来查去,竟查到了太上皇后头上去,他发现他师父雨化田,是被太上皇后派出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结果却是一去不回。
此事既然涉及到太上皇后,汪直自然不敢再查下去,就此不了了之。
如今这个朱铁胆的出现,却将所有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李慕白不禁叹了口气,这都是太上皇后作的孽啊,可这种事轮不到他来管,也不敢管。
朱铁胆奇怪的看向李慕白,不解的问道:“云兄因何叹气?”
李慕白霍然扭头看向朱铁胆,凝声问道:“敢问朱兄,令堂尊讳,可是叫素慧容?”
“吱”
寂静的乡村小路上,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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