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边境,河之国境内。

低伏的丘陵在墨色云层下承受着滂沱大雨的冲刷。

喊杀声远远传来,五岁的宇智波鼬抬头看向围拢自己的砂隐忍者。

在战场上和父亲走失后,这大概就是最坏的情况吧。

其实,他本该像大多数孩童一样,待在家里偶尔帮忙打个酱油,做个乖孩子。

可他却被家族、父亲带上战场。

“鼬,这就是忍者必须面对的残酷世界!”

教诲仿佛还在耳边,宇智波鼬扭头四顾。

佩戴木叶护额的忍者们在围攻中一个个倒下,父亲却迟迟没有出现。

绝望、无助与痛苦充斥在幼小的心灵。

透过湿淋淋的刘海,宇智波鼬看向自己的双手。

他曾杀死过敌方忍者,马上要被敌人以复仇的名义杀死。

又或者彼此杀戮根本不需要理由,在战争中殒命才是忍者的归宿。

生命,还真是廉价又卑微啊!

自己的,所有人的,都是。

“嘿!快看!还剩个宇智波家的小鬼。”

“这么小就被送上战场,木叶还真不是一般黑暗啊!”

宇智波鼬张了张嘴想反驳些什么,却哑然无声。

抬起麻木瘦弱的手臂丢出手里剑,被砂隐忍者用苦无轻松招架,他感觉自己再也挤不出一丝力气。

也是,五岁的孩子怎么能和久经战场的忍者相比呢?

“哼,骨头还蛮硬的嘛!”

“有骨气的家伙下场一般都很惨哦!”

砂隐带队上忍舔舐着苦无上的血迹,抬脚将泥水踢向鼬的眼睛。

遇到宇智波决不能疏忽,就算对方还是个孩子。

“小鬼,对不住了!”

“要怪,就怪你出生在木叶吧!”

“至少在我们砂隐,像你这样大的孩子只会待在家里,做傀儡零件,看窗外的风沙!”

歇斯底里的吼叫后,砂隐上忍丢出苦无。

‘原来,我能这样平静,一点也不像我曾杀死的那家伙,露出恐慌又丑陋的表情。’

随父亲踏入战场时才四岁,自己曾无意识间解决掉一位力竭的敌方忍者。

‘可我也像那家伙一样,难逃宿命啊!’

鼬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

可这场即将上演的惨剧到底没有进行下去。

半晌后,五岁幼童疑惑的睁开眼。

周围安静的只有稀落雨声与闷雷断续。

砂隐忍者们扭身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忍者。

那人穿着锃亮西装,梳着油亮大背头,胸前别着朵白色雏菊。

雨落潇潇,竟没有一丝在他身上,比起战斗他更像是来参加葬礼。

鼬嘴角上掀,喜悦脱口而出。

“诺大哥!”

砂隐忍者们一阵骚动。

将护额绑在小腿的宇智波实在太过显眼,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普通忍者。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久经锻炼的黯淡古铜色,碗口粗细的手腕、脚踝上虬筋蠕动,呼吸间隐约有两道灼白息流喷射而出。

那超过两米三的身高堪比巨熊,让人凭空生出种喘不上气的压力。

宇智波诺用左手食指指尖抵住射向鼬的苦无。

这超乎寻常的一幕,让在场所有的砂隐忍者警惕到极致。

‘哐当!’

忍具落地的声音,即是进攻的信号。

训练有素的砂隐忍者或拉开距离,或紧张的结印施展忍术。

在战场上,木叶遇到砂隐只有一个结果,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然而,刚到场的宇智波诺只是一步一步走向幼小的鼬面前,他线条刚硬的脸上突兀露出和煦笑容。

仿佛阳光穿透乌云投向大地,鼬眼眶湿润。

“诺……诺大哥?”

“鼬啊,告诉我。现在的你在想些什么?”

没有任何关怀的语气,却令鼬的鼻涕眼泪再也无法控制。

终于,终于有人来救自己了啊!

他心情震荡的,张开嘴呜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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