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这烧肉的手艺你今儿也瞧了个七八,可以先试试手,日后得闲,我再来给你把把关。至于那股份书契,你立好以后且先代我保管。”

一番交代后,谢自然便大步出了肉铺,迎着初上的华灯,继续走街串巷。

此后数日,汴城府上空时不时就有遁光飞过,城中更是涌入了不少生面孔,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各种风言风语不胫而走。

折柳山庄那边,谢自然也留意了一二,自上次被他夺走气运后,这山庄大门就再未敞开过,显然这外界的动静,也同样入了缠教眼中,一时间也收缩手脚,隐入了暗处。

这汴城的气氛,颇有些山雨欲来的紧迫感。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关谢自然什么事,他从折柳山庄那摞书册里,选了《五雷法》和《缠中望气》两本细读,这日子倒过得贼快。

这《缠中望气》,乃是立于缠教缠功之上的望气学问,书中顺带把传统的望气术也剖析了一遍。

谢自然对它感兴趣,一来是因为“篡运”里兜着一肚子七彩,他自然要想着怎么利用起来,所以对于气运一道的书籍,都想涉猎一番。

二来嘛,自己的观意之法,和望气术颇有相通之处,谢自然一心博采众长,《观字经》嗷嗷待哺,他自然不能放过这门学问。

这期间,计履霜因为素女宗的门人也到了汴城,所以鲜少露面,中间只回了孙府一次,给他谢先生送了一箱书册过来。

不过谢自然一时半会也看不过来,所以只能先搁在一边。

至于孙家这边,孙彦昌也赶回了汴城安顿诸事,并领着孙彦文和孙逸鸣二人来求见过谢自然。

这两叔侄都曾跑折柳山庄受过运,眼下得知是借的来世债,自然是把人给吓傻了。

不过庆幸的是,他二人也就去过一回,谢自然只需日后把“篡运”里的七彩取一丝出来,压压他二人霉运,应该就暂时无碍了。

不过这也是治标不治本,毕竟他还做不到把气运还回来世。

谢自然想来,若是这“篡运”之妙彻底修成了,没准能试上一试。

此后又过三日,谢自然却是碰到了一件头疼事——薛谙那生机衰退的怪病又冒了出来。

孙舒来在象山别院里为她诊治了两日,这回终于是瞧出了苗头。

“谢先生,这薛老妹的情况,分明是得了衰症啊!”

衰症?

“咱们凡人一旦寿岁将尽,就会进入一种快速衰老的状态,最多十天半个月,这人就熬不过去了。民间俗话叫老死病,咱们杏林中则称其为衰症。凡人一旦衰症发作,一般再无药石可逆,偶尔一些方子,也只能调解表里,让人走得舒服些。”

孙舒来面色沉重,但却一脸笃定地说道:“自‘龙抬头’后,舒来元神有成,便将神识之法与望闻问切结合在了一起,也更能细察入微。舒来可以肯定,薛老妹这情况,绝对是衰症缠身!不过奇怪的是,我还从未见过有人,这衰症是一阵一阵的。”

谢自然听孙舒来稍微一提,便回想起来,自己在《青崖问玄录》的《阴司篇》上,有见到过这个名字。

这方世界,自阴司把持黄泉入口之后,各地城隍,都持有道器《生死薄》一卷。

此物能感应一方地界,将凡俗生灵的寿岁,通通登记在册。

凡人若是犯了罪过,那城隍庙里的判官,就会大笔一划,将对方的寿岁削减,使得衰症提前。

对于薛谙过往,这些日子来,谢自然多多少少有所耳闻,此女在大事上性子刚烈,可说是屡入罪籍,那《生死簿》上的寿数,很有可能是被大大削减过的。

回想近日里汴城府城隍庙的情况,汴城府的《生死簿》很有可能已经损毁,所以薛谙才短暂恢复了生机。

但近日来,阴司已经派人前来填补空缺,可谓重振旗鼓,十有八九有了新一卷《生死簿》顶上,这才使薛谙的衰症再次爆发。

这是谢自然唯一想到的可能。

可麻烦的是,汴城府的城隍庙已经被毁,他也不知这些上任的新官藏身何处,要想把他们找出来,只怕得费一些手脚了。

好在还有十天半月的时间。

就在谢自然搬回象山别院小住时,老根山附近,却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奇了怪了!”

“蛤老大,又是怎的?那折柳山庄的攀花之宴咱们本就迟了,可莫要再拖延!”

“贤弟且慢!这地方有古怪。”

“不就一片荒山么?”

“万枝山,你急什么?我看蛤老大那样子,八成是嗅到什么天材地宝的味道了。”

一朵疾行的阴云突然停在了老根山一里外,三个嘶哑阴仄的声音在里边一阵嘀咕。

“妙,真是太美妙了!我从未闻到过如此玄奇的味道!”

那声音说到后面,已透出一股迷醉的酥软,只听它咋呼一声道:“这附近山中定有异宝!”

“我七宝金蟾的鼻子,可从来没有闻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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