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不断地有小股骑兵从大营杀出,袭扰清军。
在纠缠中,双方互有杀伤,但是渐渐地多尼便察觉到了异常!
“不好!孙贼连日挑衅,分明是想吸引我军的注意力,拖住我军!”多尼举起望远镜。
看着前方挑衅的驾前军,心中一惊。
“王爷,孙贼此举究竟意欲何为!”平郡王罗可铎连忙询问道。
“只怕是常德的顺贼已经在南下了!”多尼长吸了一口气道。
“什么!”清军众将闻言,心中大惊。
若是以前就算孙可望和李来亨联手,他们也不怕。
因为在八旗诸将看来,无论是顺军还是西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是到了现在,和孙可望的两次交手都大为不利。
资江一带的西贼有十余万之众,要是再加上数万顺贼。
如此兵马,两家前后夹击,只怕是咱大清的主力会非常的不利啊!
“王爷,我军已经整顿好了,随时可以北上,不如今天夜里就全军拔营,连夜北上!”
“若顺贼不知死活正在南下,两军恰好碰上,我十万大军必可一战破之!”巴思汉拱手道。
“对!要是能够先把顺贼灭了,我军北上常德,强渡长江便再无阻力!”
“说不得荆州还在朝廷手中,我军占据常德后,正好可以打通与朝廷的联络,以荆州和常德为基地,和孙可望争夺湖南!”贝勒杜兰也开口道。
数万顺贼要是龟缩在常德一带的城池中,那么清军的确没办法吃掉他们。
毕竟时间和伤亡多尼都耗不起。
但要是顺军主力正好南下,多尼北上一举破之,那么常德一带彻底拿下那就是水到渠成了。
而一旦拿下常德有了立足之地,再北上联络或者拿下荆州。
虽然长江航道依旧被孙可望控制下的岳州给截断。
但打出如此局势的多尼,他的主力放置在荆州和常德一带,也能够从武昌走汉江,再走陆路获取物资。
无论如何,十几万兵马都不至于断粮。
如此一番前景,还是比较光彩的。
“好!我军之前三天,已经做好了准备,今夜便迅疾北上,顺贼若是南下那便一战灭之,若是依旧龟缩在常德,我军便在常德地区征粮征饷,强渡长江!”
多尼一声令下众位八旗将领纷纷领命。
“谭诣,谭宏!”多尼大喝一声。
“末将在。”两位刚剃发的绿营将领连忙拱手。
“你二人的兵马未经大战,没有损伤,士气正旺,今夜之后,就由你二人留守大营,多布旗帜!一定要迷惑住孙可望,为本王大破顺贼争取时间!”
“遮。”谭诣和谭宏二人连忙领命,心中直接问候了多尼全部的女眷。
“卓罗!”多尼再次开口。
“末将在。”卓罗拱手。
“你带三千满蒙铁骑,留守大营,总揽全局,一定要迷惑住孙可望,为我十万大军争取时间!”
“请王爷放心,末将必不辱使命!”卓罗拱手领命道。
“我军干粮早已经暗中炒制完成,入夜之后,各部按照命令,逐一撤离,不得出现混乱,”
“是!”数十员满蒙将领纷纷领命。
当天傍晚,清军的红衣炮火力全开,不断地轰击驾前军的骚扰骑兵。
与此同时,大批满蒙骑兵纷纷出营,一副要和孙可望拼命的架势。
而驾前军骑兵也是见好就收,立刻撤离。
“鞑子这是怎么搞的?总不会被老子给闹烦了吧。”
夕阳西下,大营之前,张胜看着清军浩大的阵势,皱眉道。
“公爷,国主既然命我等骚扰,我等见好就收就是了,切勿坏了国主的大计。”郭有名连忙开口道。
张胜一向胆大,多尼如此阵势,万一搞不好张胜脑子一热,直接带兵和清军骑兵硬钢,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啊!
“哼!本公爷可没那么傻,鞑子这阵势,老子要是带着骁骑镇直接上了,只怕会凶多吉少。”
张胜挥了挥手,骁骑镇的骑兵尽数回营。
当天夜里,清军其他中小型火炮开始转移,其余物资也开始转运。
每一个清军身上挂上了口袋,装满了足够食用很久的干粮
“鞑子,这是准备要跑了!”大营之中,一名清军军官心中骤然一惊。
“嘘!老赵,你不要命了!”另一名军官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老张,怕什么!现在多尼是自顾不暇!”
“倒不如,咱们拼死一搏吧!”先前开口的清军军官咬牙道。
这两名军官一个叫做赵得才,一個叫做张光恩。
这两人或许不怎么出名,但赵得才的哥哥赵得胜乃是白文选的亲信大将。
在另一时空中,正是赵得胜喊出了宁出云南,勿做缅鬼的口号。
白文选才会被部下挟制北上降清的。
而张光恩的哥哥张光萃也比较出名,张光萃是何腾蛟麾下的十三镇之一。
湖南失守后,被孙可望收编,后在辰州被徐勇击败,在交水之战后,又被以党附可望的罪名降爵。
昆明失守后,不同于其他回归秦将,当时的张光萃隶属于白文选麾下。
由于白文选威望很高,白部的粮饷的供应又仅次于晋藩,所以张光萃便没有反正。
而是选择追随白文选,为李定国和永历断后。
从楚雄到永昌,白文选的数万兵马被打得只剩下了一万多残兵。
赵得胜跟着白文选钻进了热带雨林之中,张光萃战死。
而他们的弟弟却被清军打散,在绝望之下接受了多尼的收编,成为了清军中的一员!
“拼死一搏!老赵,你不要命了!咱们手底下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人马,怎么和多尼拼死一搏啊!”张光恩大惊失色到。
“怎么!你哥哥都被多尼害死了,你连报仇都不敢吗!”赵得才冷笑道。
张光恩闻言心弦一动,整个不禁红了眼眶。
他和他哥哥张光萃在一起奋战那么多年了,从河南、四川、湖广、广西再到云贵,不知道两兄弟一起经历了多少。
结果自己的亲哥在滇西为朝廷而死,自己不仅不敢为兄报仇,而且为了活命竟然剃发降清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此事一直都是张光恩的心结。
“老张,这鞑子你还没做够吗!”赵得才咬牙道:“多尼肆意地屠杀滇民,咱们的部下都是云南人,早已经对他恨之入骨!”
“眼下国主已经断了他的后路,他这十万人马攻打国主不利,受困在资江以西,早晚会被困死、饿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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