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仅有无数士兵,还有无数毒虫,他们便是去了,也只能是白白送命。

他们的命算不得什么,可若是白白送去,也只会让对方愈发猖狂。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百转千回,可都知晓,无论强攻还是巧夺,他们都救不回来了。

“走吧,莫要在这里干站着了,咱们去练兵,三日后,把旗帜插在天都城墙之上。”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顾庭殊靠坐着,眉头蹙着,无声吁了口气,最后闭上了眼睛,掩去所有情绪。

“沈萋萋。”

边关无雪,但冷风张狂,一路狂奔而来,连眼睛都不能闭一一下。

饶是身体已经养好,可还能抵挡不住一阵接一阵的冷风。

沈萋萋被扔进牢里,身上衣裳破旧,头钗全无,只余一条帕子松松束起满头乌发。

她脸上不知是被风还是被树枝刮出了一条条伤口,配着脏兮兮的小脸,树枝没有一丁点贵女的模样。

若不是底子和一身气度还在,只怕谁也不会相信她是沈萋萋。

看守的几人身形壮如牛,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被扔进牢里前她偷偷看过几眼,稍一思索就晓得了这是哪里。

她面上还算冷静,但心里已泛起轩然大波。

能深入京都把她掳走,又一路避开所有守卫,光凭他们,肯定是做不到的。

京都城中肯定有他们的内应,而能那么准确知道自己位置的,内应肯定在云台寺剩下的那些人中。

宁愿抓自己也不抓公主,对方是吃准了表哥和自己的关系。

可算盘打得响,目地却要落空了,表哥是疼她,可却不会拿万千百姓性命开玩笑。

“沈姑娘,听说顾庭殊拿你当掌上至宝,不知这话是真是假呢。”

沉思间,牢门前蹲下一人,带着盔甲,满脸胡子,就只露出一双野兽般的眼睛。

在他眼里,自己就好像是头已经被他咬在口中的小兽,他只稍稍一用力,自己小命便不保。

沈萋萋心中惧怕,身子也止不住颤抖,她只能把指甲狠狠插进掌心,才能稍稍稳住身子。

咬着舌尖尝到血腥味后,她才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无论你打什么算盘,都只能白费心机,我表哥待我千好万好又如何,你以为我一人的分量能抵得过万民吗?”

“抵不抵得过,总要试试才知道,你说是吧。”

摩罗阎在牢外蹲下,注视她好一会儿,才扯着嘴轻笑一声。

“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也不知道尝起来味道怎么样,也不知道这一身肌肤,是不是那么滑嫩。”

他丝毫不掩饰眸中火光,明明还没有动作,可沈萋萋却有种衣裳已经被扒光的错觉。

中原人最注重名节,她若是被辱了,任凭她心境如何,只怕也是要崩溃的。

若是心境不稳,到时还不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知道他的打算,沈萋萋心中倒是不慌了,她盯着对方,片刻后也扯着嘴角轻笑两声。

“无论你打什么主意,都不会成功的。”

“你不怕?”

“怕!”

哪个女子能不怕这个,可有些东西,从来都不是怕就不会发生的。

“大不了一死。”

“不不不,我可不会让你死,我要让顾庭殊生不如死。”

沈萋萋打量着对方,轻咬了下舌尖,才又重新开口:“你不敢动我。”

“你将我掳来,不过是你大势已去,想要拿我当人质罢了。”

“人皆有底线,你若动我,我便一头撞死在这儿,到时你不仅没了人质,还要承受我表哥多一倍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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