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郁文德放下玉箸,饮了一口鲤鱼汤,再优雅拭擦嘴角,“怀安,这些菜不合胃口?”

裴怀安抬眸透过半开的槛窗,望向窗外,从容道:“不是,菜很好。”早上听完朔风的禀报,心知昭阳公主对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突然觉得,这一桌的佳肴也不过尔尔,他收回窗外的目光,以心湖涟漪对六皇子言语道:“你与昭阳公主关系如何?”

郁文德眼眸中对他多了一丝探索光芒,怎么好好的打听起八皇妹来?

莫非看上八皇妹了?

裴怀安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我就放心了。”郁文德缓缓道来:“八皇妹自幼习武,被父皇娇宠惯了,性子娇蛮,我与她关系一般,她跟三皇兄走得近些,民间也有一些关于她的传闻,想必你也知道,就不必我多说。”

裴怀安颔首,他当然知道。

昭阳公主之所以会这么嚣张,不过是仗着帝王的宠爱,一日不换皇帝,她便可以一直如此娇横下去。

简文帝昏庸无能,极情纵欲,民间一片哀声怨道,撑不了多久。

下位,不过是时间问题。

郁文德锦衣玉袍,浓眉大眼,嘴角边有一颗小小的红痣,相貌堂堂,优雅靠在交椅上,面容沉着,眸光烁烁,道:“说起三皇兄,他前两年治理了冀州城水灾效果甚佳,现在很得父皇龙心,我跟七弟倒不相上下,怀安,依你看来,下一步,该如何走?”

裴怀安执起桌上的茶壶,给六皇子跟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茶满七分。

他轻啜一口都匀雀舌茶,香气清嫩、回味甘甜,好茶。

在男子期待的目光下。

裴怀安吟声道:“兵部尚书左文翰之子左元驹,性烈如火,嫉恶如仇,踌躇满志参加秋闱科考,不料满腹经纶的他竟名落孙山,因此大闹贡院,被汴京巡抚宋暨押在诏狱,此次事件牵连甚广,审察几个月还没出一个结果,可见幕后之人影响力之广,宋暨临危受命调查科考案,也真是为难他了。”

郁文德点点头,这件事他知道,这个烫手山芋朝中当时无人敢接,父皇把它丢给英才宋暨。

科举考关乎大胤未来江山社稷存亡。

朝中竟然敢有人把手伸过去,查出来的后果,不是一般人承担得起。

可是他不明白,怀安说件事,为何意?

裴怀安抬眸窥向街市,嗓音温润:“据我所知兵部尚书左文翰在朝中,一直支持端王,这次出事那么久,左元驹还没被放出来,我们可以趁机助他一把,将其拉拢于我们麾下。”

春风穿过半开的槛窗,拂过他用玉簪束起的墨发。

窗外春光正盛,少许逆光打在少年身上,更显风华月貌,可比城北徐公,怪不得能让昭阳公主只见一面便对其纠缠不止。

郁文德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也觉得稀奇,这件事不是三皇兄做的,莫非是左丞相那只老狐狸?”

男子神色淡淡,“朝堂上众臣个个拉帮结派,左丞相所为亦是正常。”

郁文德又问:“那么,我们该如何做?”

裴怀安意味深长看了对方一眼,明显是想先听听他的想法,做为六皇子,有心于皇位,可不能是昏庸之辈。

郁文德被清冷的丹凤眼看得竟生出一丝心虚,瞅到青瓷茶杯满七分的雀舌茶,举起杯饮了一口茶。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