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排成一行划过长空,天边一块块火烧云变淡,夜幕缓缓垂落。

初秋的夜比往日清冷几分,也比往日更加寥寂。

石头黯淡,树影婆娑,半山腰弥漫一层轻雾,不知名的鸟儿在鸣叫,还有远处传来狼嚎的声音,夜色像墨汁一样浓。

夜间赶路危险,不止是人需要休息,马儿也需要休息。

因此,白天赶路,夜间休息。

夏雀拿出火折子点燃火堆。

炊烟袅袅升起摇曳至空中,随风而逝。

她望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男人,也不跟他说话,从包袱里面掏出馒头吃起来,直到吃完,也不见他吃东西。

“你怎么不吃晚饭?”

夏雀还是问出口。

韦扶眼帘微低,颜色很淡的薄唇默默开口:“走得急,没有准备干粮,明日到下个乡镇再买一些。”

“哦,好。”夏雀点头,不打算管他。

这时,男子的肚子传来饥饿的叫声,在寂静的夜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的表情都是:……

夏雀假装没听见,把包袱放在一边,站起身,目光瞅向不远处。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那里有一条小溪,去洗漱一下也好。

“喂,我去那边洗漱一下,你不要过来偷看,否则我挖了你的眼,你留在这里看守东西,知道没有?”

韦扶蹙起眉头,之前昭阳公主没死时,经常让裴督主跳脚,他还感觉裴督主的情绪不够稳,现下,他接触到昭阳公主的侍女,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他自认为自己的情绪很稳定,不是一个易怒易爆的人。

偏偏,这个女人总有办法惹他生气。

他沉默的时间里,夏雀眯起眸子,声音提高了几分:“哑巴了?也不会应人。你就跟你主子一样难相处,他也就那张脸好看,迷惑了我们公主,不然就凭他这个身世,能当上驸马吗?呵呵。”

裴怀安的人看不惯昭阳公主的人。

反之,昭阳公主的人也看不惯裴怀安的人。

公主原谅了裴怀安,不代表夏雀不讨厌他了。越钩是裴怀安的手下,不管受谁的命令杀了公主,都是裴怀安管教不严的后果。

这次去南诏国告知郁莲裴怀安出事的事,不是夏雀真心所为。

但是,她知道,公主爱那个男人,若她不去报,公主一定很难过很难过。

韦扶眼尾上挑,全身散发出寒气,语气刻薄低冷:

“知道了,没有人会看你。”

夏雀才满意地冷哼一声,拿着贴身衣物扬长而去。

溪水微凉,触及肌肤,还是带来一阵寒粟。

不想那么早回去对着那个冰男人。

这一洗,足足磨蹭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回去。

火堆在燃烧着,几许灰烬随风飘扬,离开火堆不到半步的距离又落下。

包袱没有被动过。

夏雀长发尽散,拢至颈后,湿了一些,她对着火慢慢烘干。韦扶侧头看去,她一头如丝缎的黑发随风飘拂,俏眸美鼻,刚沐浴过的肌肤娇嫩,火光映照之下,如新月生晕。

她感觉到韦扶在看自己,抬起头,跟他如夜空一样的深邃眼神对上。

不得不说,他是有几分姿色的,傅粉何郎,温良谦恭,不说他是东厂的人,谁也想不到他的心狠手辣,就跟他主子一样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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