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动手的时候,宁炔闪现到面前一把制住我的双腕。

“够了!”宁炔低喝,“我许你泄气,但不能太过!”

我没有做声,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宁炔。

当宁炔攥紧我腕部的手指一点点的松懈时,他幽深的瞳仁瞬间一紧。

可没给他震惊的机会,周围的惨叫声便连绵不绝的传来。

只见周遭的宾客,一个个痛苦的扭动起来。

扭着扭着,胸前有血渗出。

等衣料被完全浸成了红色,一颗颗大小不一的兽元破体而出。

与空中不断的旋转,最后破碎成为几乎肉眼看不见的细小颗粒不断的涌入我的身体。

“谁教你的吞噬?!”

宁炔松开手,一掌将我打开。

剩下那些兽元还未脱体的,这才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刚刚的那一掌,用足了力道。

可我咽下喉中的腥咸,脸上却没有半分嗔怒。

“你今日是报仇来了?”

宁炔盯着我,眼神冷冽。

没等我开口,我的背后便被重重一击。

隐忍下的血,终于还是喷了出来。

往前好一阵趔趄,这才稳住脚步。

缓缓的转身,我看到了宾客们恨之入骨的眼神。

当一道又一道攻击袭来的时候,我不躲不闪,只是硬生生扛着朝那些人逼近。

“住手!”宁炔厉喝。

“我主!她刚刚屠了近百人!”

“修炼吞噬者,杀无赦!”

“她不用入口便能消化兽元,很显然已经被反噬了!若是不斩杀他,兽冢恐遭灭顶之灾!”

“我说了,别……”

“你住嘴!”我狠狠打断宁炔的话,“别在我面前装出普度众生的作态!我这次来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包括你在内!”

一个漂亮的转身,发丝断裂。

利刃一般,瞬间刺穿那些来不及躲避的。

顷刻间,他们便只剩下一张兽皮瘫落在地。

骨头血肉,尽数消弭。

“杀了她!”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剩下的人纷纷使出了绝杀。

可我依旧一声不吭的受着,他们将我的身体打的千疮百孔,便能更大化的让我吸收更多的能量。

不消片刻,礼堂里已经血流成河。

白色的布置,已然变成了喜庆的大红色。

等只剩下宁炔的时候,我笑着朝他走去。

“终于红了!现在才有结婚的样子嘛!”

宁炔倒是能沉得住气,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同类死去。

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些许的悸动。

“好了!”宁炔闷声,“我不过是杀了夜枭一人,如今你屠诛了这么多,也总该消气了吧?”

说到这,宁炔缓和了语调。

“以前的事,咱们一笔勾销!你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我不仅给了你体面又给了你名分,便别再闹了!”

闹?

他以为我在跟他闹?

他杀的可是我至亲至爱之人!

“宁炔,你好大的脸!没有夜枭的存在,你不过是只禽兽!禽兽与我眼中,要么豢养,要么烹食,要么杀之!而你……就是后者!”

“为了夜枭你想与我为敌?”

“旗鼓相当者才能视为敌人,而你不配!”

厉喝到这,我忽然悬浮而起,直接冲破了天花板。

张开双臂,绽开浑身的毛孔。

当所有的细胞都沸腾起来的时候,四周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兽吼和鸟鸣。

血腥气,瞬间将空气笼罩。

无数的能力,从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的朝我汹涌而至。

“停下!”

宁炔现身,神情慌乱。

“你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么多的力量!”

见我不答话,宁炔一个瞬移想要靠近我。

可下一秒,却被我身体里漾起的气浪硬生生的撞开。

“沈安安!”

此刻的我,根本顾不得再跟宁炔废话。

因为,疼。

的确疼,吸收的力量太多太杂,来不及分解吸收。

眼睁睁的看着皮开肉绽,并且若隐若现的露出了白骨。

内脏像是被撕裂捣碎融合在一起,然后再重新拼凑重新碾碎。

“啊!”

终于忍不住一声惨叫,我的视线被血染红。

宁炔一跃而起,直接将我紧紧抱住。

我艰难的抬起眸子,眼泪汪汪的望向他。

“是你亲手杀死我对你的爱!宁炔,都是你的错!”

我伸出已经变成白骨的手,轻抚宁炔的面颊。

“趁现在……杀了我!纵使我恨你入骨,我也舍不得伤害你!趁着我还有意识还没有完全被反噬!快点杀了我!这样……这样我就能跟我的夜枭永远的在一起了!”

“我答应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不会让你死的!”

宁炔短促到这,忽然捧住我腐烂的脸吻了上来。

一团光,顺着他的腹部游移。

一路往上,从喉咙到口腔。

等钻进我的口中后,我腐烂的身体开始长出血肉来。

等自愈的速度快过溃烂的速度时,我恢复了原本肤如凝脂的模样。

而宁炔抱住我的双臂,渐渐无力的松懈了下来。

眼见着宁炔就要松开我,我一把搂住了他。

“力量太过强大,肉身腐烂消弭。除非有强大的自愈力,否则必定灰飞烟灭。”说到这,我捏住宁炔的下巴。“可只有涅槃重生的凤凰,才有如此强大的自愈力!”

没错!

凤凰!

宁炔是凤凰!

尽管他在我面前显露的真身是乌鸦,可能让妖兽们顶礼膜拜的只有凤凰。

传说乌鸦又名玄鸟,是凤凰的分身。

而凤氏一族的责任,就是保护神兽凤凰。

凤梧栖,凤朝凰的名字,便是从此而来。

凤家所谓的秘密,也正是如此。

我们世世代代以保护凤凰为己任,却也是唯一能杀死凤凰的人。

当初我之所以能召唤出宁炔,也正是因为是凤家血脉的缘故。

“安安?!”

宁炔望着我,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我都许你相守余生了,爱不爱真的重要吗?”

宁炔说到这,喉结上下滚动。

我没有做声,而是抬手摸向宁炔的头顶。

某处的头皮下面,缺了一块。

是夜枭送我的那块蝶骨!

夜枭死了,蝶骨消失了,我的爱也不见了。

“缘起缘灭!你的情根为我而生,又被你亲手斩断。可没了你的夜枭是不完整的,所以你还是陪着他一起去吧!”

哑声说到这,我半眯着眼吻上宁炔的唇。

随后猛的收紧双臂,任由宁炔消弭成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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