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令月的告发,对孟玉珠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皇上下令,贵妃孟玉珠禁足长乐宫,非死不得出。死后烧埋,不得入葬皇陵。

对于告密的田令月,皇上表彰她心细如发,立了大功,破格升她为田贵人。依然居住在长乐宫。

长乐宫内,孟玉珠像泄气的皮球,这些年在后宫经营,皇上对她最重的处罚,不过是罚奉罢了,如今禁足长乐宫非死不得出,那就是让她自生自灭了。

内务府的人按照惯例送来了田令月晋升的赏赐,金银器物,玛瑙首饰,布料帐子,凡是贵人所有用的,一点儿不落,谁都知道,能咬贵妃一口的人,在后宫里不好惹。田贵人算是支棱起来了。

孟玉珠看着流水一样的东西由内府务太监送到田令月的殿内,扶着廊柱嗤笑:“踩着别人的头坐到贵人的位置上,难道能坐稳吗?”

田令月擢升贵人,虽内务府送来了东西,但后宫姐妹一个来送祝福的都没有,想当初卫昭南升为贵人的时候,景仁宫里热闹得跟过年似的,长乐宫就冷冷清清。

更奇怪的是,孟玉珠虽被禁足,但位份并没降。

她虽然得了贵人的位份,但依例,还是得向孟玉珠行礼。

田令月抚摸着那些金簪银碟玉手镯,心中有些不快。

山竹小声提醒:“主子,按例该向贵妃行礼了。”

“她虽是贵妃,可皇上如今已经不愿见她,那她跟死了有何区别,我何需再向她行礼?”

孟玉珠冲进偏殿打肿了田令月半边脸:“小蹄子,你才区区贵人,也敢无礼。”

“皇上未要你的命,也未把你送进冷宫,便是宽容,你还敢在长乐宫惹事?”自从搬到长乐宫以来,田令月头一回敢忤逆孟玉珠的意思。

孟玉珠冷笑:“贵妃就是贵妃,贵人就是贵人,差一级,就差着规矩呢。”

“你不过是个弃妃罢了。”

“说得好。”孟玉珠的脸抽了抽,抬手一个耳光给田令月扇坐在地上:“这一耳光,是你凭本事得的。”

田令月心下恼怒,揪着孟玉珠的头发要跟她拼命,她身单力薄,可不是孟玉珠的对手,孟玉珠轻轻松松又给了她两个耳光,打得田令月眼冒火星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

田令月哭哭啼啼找到皇后那里去告状,说孟玉珠被禁足长乐宫以后,脾气愈发不可收拾,三天两头指桑骂槐,对她这个贵人非打即骂,长乐宫怕是不能住了。

皇后沉思了一番:“这日子是挺艰难的。”

桂圆小声提醒皇后,孟玉珠虽非死不得出长乐宫,但皇上还保留了她贵妃的位份呢。

皇后又一沉思:“那……贵妃的位份总是在你之上。”

最后,皇后得出一个结论,兹事体大,得去请示皇上。

请示皇上之后,得出一个结论,后宫的事,归皇后管。

皇后一向仁慈,赏了田令月一些滋补的药材,就让她回去了。

自此以后,田令月算是求告无门。

打又打不过,骂还骂不赢。

孟玉珠时常攻到她的偏殿:“别以为扳倒了我你便有好日子过了,卖主求荣的人,皇上会不防备你吗?田贵人,你到底太年轻。”

皇后娘娘赏的滋补药材倒是不少,可田令月隔三差五不是脸肿就是掉头发,这些滋补药材也咽不下去了。

田令月也想利用恩宠压制孟玉珠,可她的绿头牌早就落了灰了,皇上也没想起来翻,旁敲侧击问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吃着哈密瓜一脸无奈:“让内务府把本宫的绿头牌一块儿擦擦吧,本宫的绿头牌也落灰了。”

田令月一度想用毒害死孟玉珠,不过孟玉珠的饭食一向有人检验,再说如果她中毒暴毙,那谁是凶手傻子都能看出来,孟玉珠虽被禁足,人却不傻,若是下毒也是她给田令月下毒,还轮不到田令月来毒害她。

宫里的下人很会看主子的脸色行事。

孟玉珠跟田令月菜鸡互啄,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内务府往长乐宫送东西,以前是三天一次,后来变成六天一次,十天一次。

长乐宫的奴才去内务府领东西,以前是到了内务府领了就走,每每领的都是新鲜的上等的,如今长乐宫的奴才去领东西,等上一两个时辰是常事,有时候甚至东西都领不到,一两句话就给打发了。

山竹还想反驳两句,内务府的人先堵上了她的嘴:“山竹,有些人攀咬他人而扶摇直上可是不怎么光彩呀。”

腰果听了这话,还当内务府的人向着贵妃呢,凑上去想领东西,也是被内务府一顿输出:“腰果,贵妃做下什么事你是没记性了吗?关在长乐宫禁足就别那么些事了,万一惹怒了皇上,怕是要往冷宫转移,到时候腰果你可也要往冷宫去伺候的。”

二人赶紧灰溜溜回去,再不敢多言一句。

在景仁宫请安的时候,没了刁钻的贵妃,便没人敢头硬跟皇后对着干了,皇后娘娘坐在软榻上,左一盘提子,右一盘如意糕,耳畔是卫嫔弹奏的悦耳曲子,有点儿舒服了。

“听闻贵妃最近瘦了不少,唉,真是自作孽。”

“田贵人也甚少出来走动了,八成是没打过贵妃又挂了彩。”

皇后嘴里塞着吃的,像个仓鼠,鼓着腮帮子嚼着如意糕又喝了一碗蜜汁山楂水:“如今天热,各宫每天多领一份山楂水,对了,下头的奴才,每人每天也加一碗绿豆水,可以消暑。”

“皇后娘娘仁慈。”

皇后头上有点儿眩晕,就好像调的五颜六色的颜色在她面前泼洒了。早会是开不下去了,得去躺着缓缓。

卫嫔红着脸伏在皇后床前,说是这个月的月例还没来。

皇后眯着眼枕着绣花的枕头:“这都十二号了,内务府的人还未将妹妹的月例银子送来吗?”

卫嫔的脸更红:“不是那个月例。”

“本宫想着内务府的人也不敢拖欠妹妹的月例,难道是拖欠了你手下奴才的月例?”

卫嫔皱皱眉头,俯下身去:“是我身上没来。”

皇后眼睛一睁坐了起来:“可是没有葵水?”

卫嫔点点头。

皇后一拍大腿:“听闻女子六十岁就会没有葵水,妹妹你才多大,这……这…...实在不该啊。”

皇后毕竟没有生育过,宫中其它女子也未生育过,所以皇后经验就浅。

还是卫嫔心思多些,红着脸跟皇后说:“我听人说,若女子未来月例,可能是……”

“你大胆地说,若是什么恶疾,这宫中的贵重药材都有。”

“可能是我有身孕了。”卫嫔低下头去,嘴角的梨涡很深。

皇后喜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可是皇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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