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沈冲垂首立在赵亦时的身旁。

“殿下,目前情况就是如此,三爷他们还应该在别院里,您看……”

“是!”

母亲为了让皇祖父看到他的优秀,不知道暗下费了多少的心思,搭进去了多少银子。

老尼进去的时间不长,再出来时手上也多了个包袱。

……

……

一个是小裴爷身边的贴身侍卫黄芪,另一个是韩家堡的新任堡主韩煦。

母亲冲进来,抄起手就是一巴掌。

奏章交到司礼大太监的手上,帝王的旨意从深宫里传到四九城,传遍天下。

“儿子,不要依恋任何人,尤其是女人,她们一个个都是狐狸精变的,要吸你的血,吃你的肉,你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她们。

后来,母亲还弄死了很多年轻好看的女子。

他必须要尝试着体谅母亲的苦衷。

朱远墨步履匆匆的进了府里,半个时辰后又步履匆匆的拎着个包袱出来,一头钻进等在角门口的马车。

那种痛,他尝过一次,不想再尝第二次。

别院的东西显然已经预备好了,整整四个大樟木箱子。

小姑娘想跟着老尼进庵门时,被老尼呵斥住,她撇撇嘴后,就在庵门外无聊的等着。

黄芪和韩煦骑马去了京城的韩家驿站。

朱府的马车停在朱府门口,朱远墨从车里走出来。

于是母亲弄死了她。

母亲的脚步声远去,帐帘外安静极了。

车夫一声“驾——”,直奔南城门而去。

“立刻去别院看看,他们人兴许已经不在了。”

“太子是一国储君,当以家国天下为重,那些女子掏空了您的身子,坏了您在陛下心目中的形象,罪该万死。”

院子很大,宫人很多,没有一张脸是熟悉的,他的奶娘钱氏没有跟过来,她刚刚被逐出太子府。

随即,掌柜叫来两辆马车,四个伙计,命他们跟着黄芪走。

所有人都吸着气,一动不敢动。

这样的安静,是赵亦时最习惯的,也是最害怕的。

他长到三岁,有了自己单独的庭院。

季府的马车一路往北,出了北城门后,又走了一个时辰,然后在一间普通的房舍前停下。

夜色,渐深。

那女子披了件斗篷,带着面纱,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只从身段看,应该是个年轻的姑娘。

书房。

可母亲是不会让他回家的,他只要敢走出这个院子,母亲头上的簪子就会戳到他身上。

后来,他进宫,到了皇祖父的身边。

到了驿站,伙计先把车上的箱子一一搬下来,然后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

紧接着,黄芪又回了自家裴府,又花半天时间,整理出两个箱笼。

会有人罢官,会有人升官;

会有一个大族的覆灭,会有一个大族的崛起;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跳下马车后,双手从马车里扶出一个老尼。

一个伙计清点,一个伙计造册,另一个伙计把造完册的东西有条不紊的放进去。

皇陵。

他被打懵了。

夜里醒来,他习惯性往奶娘怀里钻,却扑了空,哭声惊天动地。

季海东跳下来后,转身,伸出手。

小时候,他以为这份安静,给皇祖父以思考的力量,后来才明白,安静不是力量,权力才是。

赵亦时收回思绪,拿起笔,开始临帖。

三页纸刚写完,汪印推门进来,恭敬道:“殿下,沈侍卫那头有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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