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拿自家无赖儿子没办法,抹泪道:“没良心!你爹、你老祖宗生前最疼的人就是你,他们这才走几天啊!”
“儿子这几天出门做了笔买卖,赚了些银子。”
谢知非从怀里掏出银票,“娘,你帮我收好,连大哥都别告诉,就咱娘俩一起偷偷花。”
吴氏一看这么多的银子,怨气顿时消了;再看儿子削尖的下巴,又心疼上了。
“银子归银子,身子也要小心些。”
她摸着儿子脸颊,“这脸都瘦成啥样了,还能看吗?”
“娘也瘦了。”
谢知非伸手搂住她的肩。
“以后这小佛堂少来,真要闲得慌就出门转转,逛逛,看到好的就买下来,别舍不得花银子。
别总和大嫂置气,大嫂人不错,这个家有她当着只会好,不会差,你得学学老祖宗,啥事都不管,只管享清福。”
“你娘我可没老祖宗那么好的福气。”
“瞎说,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谢知非晃晃她的肩:“将来儿子孝顺,孙子孝顺,子孙满堂,长命百岁,四九城里独一份儿。”
吴氏被儿子哄得,噗嗤一声,眼泪都笑了出来。
想想,也确实是。
没了婆婆和男人的钳制,她就成了府里的老祖宗,谁见了她都只有哄着供着的份。
柳姨娘那个老妖精就不一样了,没了男人在边上帮衬,她下半辈子的腰杆子别想再硬起来!
就是拼儿子,也拼不过她,太子可是看在她儿子的份上,才来谢府吊唁的。
她儿子有出息着呢!
“娘,我去找我哥,中午让厨房弄几样好菜,我有好几天没吃饱饭了。”
吴氏一听儿子没饭吃,哪里还顾得上念佛经,一边从蒲团上爬起来,一边碎碎念要亲自去厨房看看。
“娘,银子。”
“对,对,先收起来。”
吴氏把银票用帕子收起,又藏进袖子里,匆匆跨出佛堂。
谢知非转过身,睫梢一颤,笑意淡得无影无踪。
他定定地看着吴氏的背影,弯下身,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谢而立从书案中抬头,见是老三,脸沉了下来。
做哥的脸一沉,谢知非心里就发怵,多少年过去了,长兄的威严还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上。
不敢嬉皮笑脸,他老老实实在书案前坐下。
“哥,奉太子之命暗中出了一趟远差,刚刚进京,一刻没耽误就回家了。”
一句话,说得谢而立心酸不已。
父亲死的猝不及防,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他是长子长孙,自然要扛起一家事务。
然而这段日子他慢慢发现,与他一样肩扛重担的,还有一个老三。
这些年老三在京里的人脉关系,经营的扎扎实实,很多时候连他这兄长都在无形中得了利。
这一切,靠的都是他为太子风里来,雨里去的卖命。
“事情可办妥了?”
“办妥了。”
谢知非笑了一下,“但明儿个又得走,有人找到晏三合,请她去化念解魔,那地儿很远,没三个月怕是赶不回来。”
这话,让谢而立哑口无言。
“哥,晏三合是个好姑娘,我这辈子就认定她了,咱们兄弟一场,你总是盼我好的,就别拦了。”
“从来也没拦过。”
谢而立口气不悦,“只是你们俩也该为将来打算打算,别总这么不明不白混在一处,没的让人说闲话。”
谢知非看着他,笑问:“哥,你倒说说怎么个打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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