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岭县的受灾情况比预想中的还要严重。周围的路不是被暴雨冲毁,就是被滑落的山体碎石堵住。

岑佳这一行人也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

当地部门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安排抢险救灾。等他们到的时候,路已经通了一半。可下了大半宿的小雨突然转成大雨。抢救难度加大,更加举步维艰。

本就担惊焦虑的情绪在这一瞬间被激发到了顶点,岑佳戳着早就失去信号的导航,勉强压制住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什么时候能清理完,就没有路能绕过去吗?”

“绕不过去。”张毅峰同样眉头皱的死紧,“旗岭县三面环山,早知道不选这么个破地方了。”说完推门下车,去后面叫人帮忙疏通道路。

他们这一批人来的不少。

赵知难比张毅峰还提前知道消息。后者给岑佳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行动,召集人手。

岑佳这次又充分发挥了牙膏皮的属性。只在听说周珩遇险那一刻短暂懵了几秒,然后她挂断电话,冷静地打给岑宏安报备,又冷静地播出蒋凡的号码求助借人。

蒋家公司旗下有一支专业的公益性救援队伍。

所以他们这一批人里实际上分了四伙。有岑宏安派给她的,有张毅峰的人,有赵知难带来的人,还有蒋家的救援队。

赵成这两天和周珩在一起。盛丰医疗的赵家也派了支救援队过来,因为距离远,还在匆忙赶来的路上。

有帮手加入,清理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些。

可大雨不停,始终叫人忧心。没有人敢保证后续还会不会突发事故。

岑佳坐在车里,几次寻找信号失败后,干脆将手机往仪表台上一扔。也套上雨衣,拿了件工具下去帮忙。

正稍作休息的赵知难见她下来,便迎上去劝阻:“岑小姐,您在车上歇着吧。有我们就行。”

岑佳摸了把脸上的雨水:“坐在车上我会忍不住胡思乱想,情绪崩溃的。能帮一点是一点,我会量力而行。”

赵知难没再劝阻。

岑佳抬脚要走,又顿住:“大概什么时候能疏通完?”

赵知难默而不语,抬眼往远处看了几秒后才给出答案:“顺利的话……下午差不多。”

顺利的确是不太顺利。不过赶在傍晚前,主要道路的确是被疏通开了。

一行人精疲力尽却没时间多休息。只吃过东西,略作调整后,继续出发。

周珩不在县城里。他想要建疗养院的地方在旗岭县下属的一个村,那地方离县城不算远。平时开车也就四十来分钟,可如今去哪里的路都因为山体滑坡被堵塞了。想要过去,又得靠人力一点点疏通

而且那村子在山脚下,还不知道情况如何。最糟糕的结果,整村被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临行前张毅峰犹豫了一下,还是找到岑佳劝她留在县城等消息,顺便给她打了针预防针。

结果小仙女的反应却比他想象得要镇定。

她满脸的苍白憔悴,像是被霜打过的花朵,唯有眼神格外坚定明亮:“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那个人又狗又坏,命硬得很。”

“脑子长个瘤都没要他的命,一点天灾算什么?”

“就算……”她突然哽咽,终究是嫌不吉利,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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