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
“臣在!”
王承恩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尚书、工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内阁首辅魏藻德,贪赃枉法,卖官鬻爵,今被查实,朕痛之入骨,愤不能平,琢赐连坐家族,抄没全家,家中男丁充军,女丁发配之教坊司,钦此!”
抄了一家,朱由检长吁一口气,目光在那些被裹挟的朝臣脸移动。
衮衮诸公此时低着头装鸵鸟,朱由检忽然发现大明国丈,周奎居然趴在地,不是叩拜,而是像只蛤蟆一样贴在地面,因为四周都是文武官员低着头互相拥挤,所以这家伙往地这么一趴然后脑袋往别人官服下一钻整个人都差点消失了。
要不是朱由检记着他,眼神不错,想要找出他来也不容易,死道友不死贫道,周奎前面的那官员眼见朱由检的目光在周围游移,连忙往前挤了两步,一下子把周奎的脑袋显露出来,而他又往前挪动了两步,继续把脑袋往别人胯下钻。
“周奎,你往哪里躲?下一家,就去你家!”
周奎比之魏藻德还不如,被朱由检杀气腾腾的眼睛盯着,旁边还躺着被乱刀砍死的魏藻德,瞬间就吓尿了,屎尿齐流,连连磕头:“陛下!臣知罪了!求陛下看在皇后的面子饶臣一命吧!臣愿意献出白银十万两,求陛下开恩!”
“十万两?魏藻德家财都有数十万,你只有十万两?”
周奎成为国丈已经十七年,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他的家财不可能比魏藻德少。
“二十万,不三十万两,臣愿献出三十万两以资军饷。”
“三十万!刀不架在脖子尔等是真不愿意拿钱啊。”
“我真傻,真的。”
朱由检抬起愤恨的眼睛。
“我单以为你们廉洁奉公,却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都比朕还富裕。尔等说祸乱我大明天下者魏忠贤也,朕杀了魏忠贤,尔等说厂卫祸国殃民,朕就抑制厂卫势力。朕说没有钱了,尔等就让朕加税于民。尔等说自己没钱,朕就真的相信了。”
“朕怎么就那么蠢!朕怎么就信了你们!加税于民乃是敛士绅之财,这种鬼话朕都能信你们!”
“朕求你们捐献,满朝文武捐献了还不到二十万两,可你们哪一个家财没有二十万两?”
朱翊钧直接打断朱由检的愤愤之语:“好了!抄家就抄家,废话少说!这厮不见棺材不落泪,直接抄家就行了!”
“陛下!陛下!臣真的只能拿出三十万两了!”
周奎被直接拖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朱翊钧瞥了他一眼,李自成攻破京城,周奎也是这般模样。
李自成手下大将李岩占了周奎的府邸,周奎一次给了十万两。
李岩说,你是国丈,鄙吝不忠,然后大刑伺候,周奎又拿出了十万两。
后来用烙铁,烙一次,加一万,最后是全身焦烂,拿出四十万两。
再行刑,又拿出二十万两。
打到快死了拿出了六十万两银子,外加无数珍玩古董。
家财怕是不下百万。
死到临头都只愿意拿出三十万两,还要钱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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