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说好说。”张主簿道,“不知是哪件案子?”“前几天有个荒人杀捕的事情,听说是发在西城。”裴液道,“这案子我想看看首尾。”

“.哦,行。”张主簿蹙了蹙眉,“但这案子我也不太清楚,下面捉了人,没怎么办呢,南衙就来调令了——我带您问问吧。”

“有劳。”

两人来到捕快房里,张主簿径直走到一人桌前,敲了敲桌子:“赵义,前两天荒人杀捕的事情,你这儿怎么记的?”

桌前人从纸堆里抬起头来:“.老丁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凶犯都押送重狱了。”

“这位大人要问问案情,你仔细招待。”

“.哦。”赵义抬头看了裴液一眼,拱了下手:“行,我找找。”

张主簿交代了几句,裴液便请他自去忙了,捕快房里二三十人的样子,也是多数匆忙,裴液扯了张凳子在这桌边坐下,等着这位同样不年轻的文书翻找卷宗。

“其实也没记什么东西。”赵义轻叹道,“要我说啊,就是倒霉老丁就是在平康坊街上逛着,那蛮子迎面走来,两人撞了一下,结果说了不知几句什么,那蛮子就三拳把他打死了。”

“我多句嘴,大人来查这案子做什么?”赵义终于抽出了一份薄薄的案卷。

“那荒人身上有些牵绊,便来这边看看。”

“哦那我想大人恐怕白跑一趟了。那蛮子身上就算有什么事情,跟老丁估计也搭不上边。”

“怎么?”

“就是挨不着呗。”赵义道,“老丁天天就是喝点儿小酒打打牌,晚了上平康坊看看小腰肚皮,挺滋味和乐一个人。”

“这位丁捕快最近在办什么案子?”裴液接过案卷。

“他最近身上就没案子。”

“没案子?”裴液低下头翻开案卷。

丁玉康,长安县永安坊人,年四十九,任长安县捕快十一年,十月十日夜于平康右街与荒人蛇石冲突,太阳穴受重击塌陷而死】

“没案子,年纪大了,也不求往上走,平日在房里就是做些杂务,上個月还跟我说,也想转文书呢。”赵义抽出另一本册子,翻开,“你瞧瞧,他办的上个案子是九月中,调解永平坊徐氏婆媳关系;再上一个是八月末,处理待贤坊王船王帆兄弟驴归哪家的纠纷这种案子他回回能办妥帖,我们也挺服他。”

“.贵衙呢?这间捕快房里,最近有什么要紧的案子吗,和这位丁捕头沾不沾关系?”

赵义微怔:“.也谈不上要紧吧,现在就是四起游侠械斗、七起盗贼案子,近一个月都没人命官司报上来。这些东西天天有,跟老丁就更不沾边了,我还理理案卷呢,他是全然不管这些,捕头也不给他排活。”

裴液沉默了一下:“尸体还在吗?”

“.停着呢,记得他前几年还带过个徒弟,后来说是高升到京兆府去了,可再没见过,现在死了也不见人来取尸。”赵义轻叹一声,“我们正说凑凑钱,明天给他葬了呢。”

裴液提剑起身:“带我去看看。”

赵义顿了一下,偏头寻了寻,冲着一个年轻人喊道:“徐柳!引这位大人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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