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附和,自然就有人反对,作为长安城顽固扛把子,张御史头铁反对。
“皇上,臣以为此举万万不可!”
“开后宫是为了延绵子嗣,后宫只一人,如何开枝散叶,多子多福?!”
张御史苦口婆心,长公主当皇帝,行,他认了,但废除六宫一事不可。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与云御史的儿女双全不同,他有很多妾,也有很多通房,且诞下的孩子全是男孩。
以前他还发愁没有女儿可以送到宫里,但沈长安登基后就不同了,张御史在放弃劝说沈长安让位后,已经盘算着送哪个儿子进宫了。
沈长安肃声道:“张大人,朕觉得太傅之言有理,子嗣在精不在多,朕不愿意看到以后的兄弟阋墙的事发生!”
此事就算定了,再没有人谈论这件事,张御史虽然不忿,但也无可奈何。
顾栖迟端着酒遥敬纪太傅,纪太傅冲他一笑,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旁边的小厮盯着他呢,要是喝一滴酒,或是喝了浓茶,回府后老妻就不让他进屋喽!
张御史则不然,他正室夫人就坐在身边,他也敢喝酒,张御史的正室夫人崔氏眼神麻木,低着头一言不发。
沈长安注意到了这里,她招来小德子,让他去打听打听。
小德子现在是御前总管了,他一个命令下去,自会有人忙前忙后,几分钟的时间,小德子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这位御史夫人崔氏福薄,供着相公科举,却累坏了身子不能生育,张御史碍于情面没有休妻,但妾室一房一房的往府里抬。
崔氏表面上风光,但在府里是个宠妾都能阴阳两句,没有娘家,没有孩子,日子过的憋屈。
沈长安听完后,心念一动,对琉璃使了个眼色,琉璃会意,端着沈长安案上的一盅元贝虫草鱼翅羹下去了。
琉璃把羹端到崔氏桌子上,对崔氏道:“夫人,这是皇上赏赐您的……皇上说了,不必去谢恩,夫人保重身子就好。”
崔氏本来是要站起来去谢恩,琉璃制止了她的动作。
然后,琉璃对张御史道:“奴婢给张大人请安,张大人,咱们皇上可是有千里眼、顺风耳,眼里还容不下沙子,张大人做事……特别是府中事,可要三思而后行呐!”
张御史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忙道:“琉璃姑娘放心,臣必谨遵皇令。”
琉璃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回沈长安身边。
崔氏攥紧手里的帕子,连张御史没话找话都没搭理,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沈长安那里,心道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晚宴直到亥时末才结束,官员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顾栖迟则是留宿宫中。
论辈分,唐明礼是沈长安的舅舅,论身份,林子尧是沈长安的娘家人,两人走之前,唐明礼围着顾栖迟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澹台倾城把他薅走,顾栖迟才得了自由。
林子尧则是悄摸跟沈长安说悄悄话,他痛心疾首,对于沈长安才十六就要成亲这件事很不赞同。
成亲也就算了,林子尧拿出老乡的气势,再三嘱咐沈长安不要在二十……十八岁之前闹出人命。
沈长安自然满口答应,她也是这样想的,而且生孩子特别疼,还有生命危险,以后生不生还两说呢。
林子尧唠唠叨叨,他师父大司农都看不下去了,也把他拽走了。
好不容易脱身的沈长安和顾栖迟牵着手到皇宫的最高处看星星,今晚月色朦胧,群星璀璨。
沈长安靠在顾栖迟肩膀上,伸着手指描摹天上的星星。
“长安,”顾栖迟声音暗哑,带着颤音,“我记得,你今年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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