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尚且不寿,慧极必夭,这等文武两道皆占的全才,又岂能寿终正寝。
李长情等人皆是心有戚戚,倒不是如何同情那韩气生,只是想到这个此时此刻如神似魔、大有横扫八荒气势的男人,到此时也不知是敌是友。
大概率是敌非友,李长情一时间又想到了能压制这个男人的四师叔。
这个男人处理掉韩气生,一双眼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手里的河洛剑,即便不敢用上那察观心相的本事,李长情都能看出他眼中那种渴望和占有欲。
一定是与先前落在观星台上,通过眉心剑道印记,看到的天上那一抹红光有莫大关系。
没有半点对拔剑出鞘的后悔,有的只是,若他要夺剑,此番该如何自处:
是要祸水东引,与史腾上将军和身后的征东军骑兵共赴黄泉;还是撒腿就跑,且去寻两位师叔的踪迹。
欧阳似乎看出李长情的心思,又或者是察觉到他不经意间稍稍后撤的脚步。
“你的剑,跟谁学的?”
还不等青年回话,便面露不屑,接着说道,“无论如何,不战而退,都只会辱没了手中的剑,还有你背后之人的名头!你的轻功很好,但是逃不出我的手掌,何况你若要逃,我便将在场之人杀光,再去追你也不算迟!”
被欧阳道破了心思,李长情额头见汗,仰仗河洛之威,脱离七律的幻境,已经耗去八成内息,要面对这样一个视他人性命如草芥的大高手,实在是下场堪忧。
尽管这个高手,在四师叔的口中,只得了四个字:不过尔尔。
也不是如今的自己能正面抗衡的,境界的巨大鸿沟,神兵只能拉近距离,不能抹平。
能斩断前耻剑,实在是出其不意,也是他掉以轻心,一心二用的缘故。
权衡再三,便开口道:
“我师傅是天道宗游四方,游真人。”
欧阳闻言,眉头一皱,道:“难怪,难怪你的剑术能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李长情知他憎恨,又惧怕四师叔,便说道:“四师叔与九师叔都离此地不远!”
欧阳:“扯虎皮做大旗!”
说完两人已经相距不足一丈,李长情仍是没有半分把握再次出剑,无论是河洛,还是身上暗藏的寒泉双匕。
没有所谓的高手相争,敌不动我不动,因为完全是徒劳。
即便真正修成了师傅的飞剑术,恐怕都破不开此人的护身罡气:先前击退韩气生的一掌实在是堪称惊天动地。
铺天盖地笼罩几丈范围,不仅没有掌力涣散,还能打得同境的拳法大家七孔流血,内息浑厚到此等地步,也足可见四师叔五尺剑界的锋芒之利!
李长情抬手便抹去脸上已经遮住了视线的冷汗。
眼前的男人离得近了,方知晓师门长辈的和蔼可亲:无论是天下第一的游真人,还是一枪震散沙龙的七师叔,又或者是朝夕相处近五年的四师叔和九师叔,更甚者大妖化身的于大哥,都没有此时这个男人带来的压迫感强。
分明就是想要夺剑杀人!
神兵本就是认主之物,夺剑又岂能不灭口。
李长情心头苦涩,抹汗之时,手腕处一根草线丝毫不引人瞩目,就如他这一身麻衫一样不起眼。
只是令对面的欧阳面露迟疑,犹豫不定的,还是草线上那一枚替命玉符,正是玄天宗以秘术打造的奇宝。
“这般心性,真是有其师便有其徒,见势不妙就想逃,逃不掉便狐假虎威,叫人不耻!”
李长情只觉得气血翻涌,面红耳赤,内心有些愤怒,道:
“天下第六也不过如此,嘴上的功夫比手上的更甚一筹!”
欧阳面露阴狠神色,咧嘴笑道:“年纪轻轻,看来不懂什么叫嘴上留德,人在屋檐。”
李长情:“我只知道,怒打须眉四师叔,恼羞成六欧阳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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