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不想听我把话说完?”杭司反问。

乔渊抿唇沉默了好半天,没好气,“你说。”

杭司压了想笑的冲动,不行,乔渊这个人像是头野狼,就算他有弱的一面展露出来那也不意味着要失去警觉。她清清嗓子,“你做事狠辣不择手段,但凡事都是直给,像是暗地里鬼祟的行径你不屑一顾。”

乔渊冷笑,“你也算是说在点子上。”

杭司见状,绕回了重点,“所以,是卫长对吗?”

乔渊盯着她没说话。

他的沉默更像是默认。

自打沈复告知段国亮的事情后杭司就在想,虽然她不记得自己跟段国亮有什么交集,可陆南深的反应恰恰印证了她的怀疑。杭司觉得呼吸艰难,真相就像根绳索似的缠住她的脖子。

“我来做个复盘。”良久后她说。

乔渊没应声,但也没阻止她。

就这样,窗外风雪,室内炉火燃烧,杭司的声音在这样一个夜里显得格外幽静。“你和司念是最先醒来的人格,当时没有陈凛也没有沈复,所以司念的死你尽数算在了陆南深头上,甚至恨屋及乌也怨上了我。这些年你跟陆南深水火不容,直到,卫长的出现。”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之所以能被陆南深压制,原因就是你意识到当年司念的死极大可能是跟卫长有关,而当年段国亮也是死在卫长手里,除了沈教授,他比你们都年长,做事狠辣程度在你们之上。或许这步棋他已经下了很久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段国亮死的时候卫长是故意让段宁撞见的。”

乔渊看着她,似笑非笑,“我知你聪明,但没想到你会这么聪明,要不是我了解当年的情况,会以为你在现场。”

被他夸也不见得是好事,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会令她不舒服。

“司念死后,陆南深设计孩子们逃跑,那时候警方已经围剿了基地,段国亮在逃亡的过程中掉进陷阱,被暗桩刺穿身体,死的时候极为痛苦。当年段宁也在基地,他和段国亮约定好了碰头地点,就在那条路上,段国亮死的时候陆南深就站在陷阱旁。”

乔渊自认生性薄凉,可在卫长出现之前,他每每想起当年的那一幕竟也会后脊梁发凉。陆南深站在陷阱边上,那么小的年龄却沉稳地看着陷阱里的段国亮,心里丝毫紧张害怕都没有,甚至还有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到底在兴奋什么?

这是乔渊这些年都在琢磨的问题,之后他得出结论:段国亮就是猎物,他在享受猎物死亡挣扎的快感。

最初他以为是陆南深,当卫长一出现,乔渊就什么都明白了。

当年的事乔渊虽然说的简单,将那么大的事寥寥几句概括,可每个字听进杭司耳朵里都像是钉子似的。果然卫长老谋深算,竟在陆南深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布局。

冤有头债有主,段宁想要报复哪管得到底是谁杀了人,统统都会算在陆南深头上。

乔渊起身。

杭司光分析线索了,等反应过来时乔渊已经走到她面前,手一探掐住她的下巴。她被动地仰头看着他,手指下意识紧扣双腿。

“还有,你以为我跟陆南深势如水火是因为我误会了他?”他眸里森凉,“他敢抢我的女人,我会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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