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语中的。
师傅令她去泡茶,她以为这苏策也不过是泛泛之辈,一点都不重视。
便去胡乱沏了一壶出来。
“公子这一番茶与境同的高论,真令小女子叹为观止!”
原来这妙玉是那心性极高洁之人,轻易可没夸赞过别人。
不过一旦被她认同,也则是能够当成知己的。
所以她接着说道:
“公子即是懂茶之人,我这里正好有好的竹叶青,但请公子一品。”
说着便出了游廊,不一小会儿,重新端着一壶茶进来。
“公子用这个杯子吧。”
妙玉把平时自己所用的一个绿玉斗拿出来,放在案几。
要知道这妙玉可是有洁癖的。
苏策记得曹公书中的情形,宝玉要把妙玉吃过茶的茶杯送给刘姥姥。
妙玉却说:“那杯子若是我吃过的,就砸碎了也不能给她。”
如今她肯把自己的杯子拿给苏策用,足以可见,在她眼中,苏策已非那世间浊物之列了!
苏策端起妙玉给他斟满的茶。
轻轻抿了一口。
“姑娘这水,怕也不是寻常之水了吧!”
妙玉莞尔一笑:“比刚才如何?”
“刚刚那老君眉,虽用的也是无根之水,但是比之现在,十之不如一也!”苏策笃定地说道。
“公子果然高人!”妙玉由衷赞叹道:
“无水不可与论茶,茶性必发于水。”
“先前那水,是旧年蠲的雨水。”
“这水,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的雪。”
“共得了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开了。”
“我只吃过一回,这是第二回了。”
苏策一听,便顿时晓得了她的心意。
躬身行礼道:
“苏某何德何能,敢承姑娘如此厚爱!”
妙玉见他如此说,故作嗔怒道:
“公子若是如此客套,倒是真真辱没了我的心意!”
“这水虽是珍贵,但与懂它的人吃,便是它的造化。”
“若是那等人间浊物要吃,便是给百金千金来买,我也是不给的!”
说罢,妙玉羞涩地一笑。
一向心性高冷的她,不知为何此时在苏策面前,竟觉得有些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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