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敲响鸣冤鼓,指着张家家主张柳运,对张柳运是一种敲打。

十个人敲响鸣冤鼓,诉说张家的种种恶行,则让张柳运有点慌了。

因为,冤情太多了,案情太大了。

张家人仗着权势,做出了太多疯狂的事情。

杀人。

越货。

强买强卖。

暗中毒杀。

诬陷。

强抢民女。

拐卖儿童。

欺行霸市。

……

想象得到,想象不到的事情,就这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张柳运从来也没想到,会有一天,他跪在地,听老百姓们诉说冤情。

当第十二个人登台,陈述张家所做的恶行时。

够了。

足够了。

台下十余万老百姓们,早就受不了了。

“杀了张柳运,这个狗东西,根本就不是人的玩意儿!”

“他妈的,没道理,根本没道理,凭什么,这样的人,能享受荣华富贵?!”

“凭什么都是他们高高在,凭什么……我们当牛做马?!”

“我家的女儿,也卖给了张家,张家人根本就把她当成牛马,干活,不给饭吃!”

“杀了他!”

“杀了他!”

“杀!”

“杀!”

“杀!”

……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十几万榆木川的父老乡亲们,一同喊着杀,那种威势,几乎要盖住太阳的光芒。

也就是这一刻。

张柳运懵了。

彻底懵了。

发生了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

完全不可能!

为什么这些泥腿子们,竟然会有一天,喊出这么整齐的口号?

一个人或许能挡住另一个人的杀意。

再强大的人,也难以抵挡十几万人的杀意。

那是天怒人怨!

张柳运忽然感觉脖子一紧,却是被人提着衣领,拎了起来。

他惊恐万分,手脚胡乱的挥舞着。

不过片刻的工夫,他的胡须就乱了,头发也散了。

待张柳运看清身边的人是朱高炽时,吓得魂不附体。

刀俎。

鱼肉。

刀俎是朱高炽。

鱼肉是张柳运。

朱高炽看了张柳运一眼,随后面向十余万菜市口的榆木川百姓们,高声呼喊道:

“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处置张柳运?”

“杀!”

“杀!”

“杀!”

整齐划一。

就一个字。

绝无回旋的余地。

站在高台之下的亲卫徐英卫,大气都不敢喘。

他怕了。

真的怕了。

虽然十几万榆木川老百姓的杀意,不是冲着他来的,可他距离张柳运不太远。

那种喊杀声,令他额头冒汗。

冒汗之余,还有一种振奋和惊愕。

高台之的朱高炽,拥有极为强大的魅力,声音洪亮,带着威严的同时,又蕴含亲和力。

台下的民众们,等待朱高炽做出决策。

等待处理的剩余八十一个大人物们,一个个被吓得瑟瑟发抖。

无论是谁,一旦了审判台,就等于社会性死亡。

哪怕人活着,人的名望,地位,身份,骄傲,全部都会被彻底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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