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娅的手指愣在空中。
“除了现金和转账，我们也接受另一种结账方式。”
女孩眯起金色猫瞳，机敏的目光在乔卿的身上扫了一圈。
感到不妙，乔卿抱紧双臂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他小心翼翼地探头问道：
“肉偿？”
桑娅没好气地翻个白眼，算是给乔卿的回答。
她将发尾绕在指间：
“这一次的头颅表皮改造我们可以免费给你做，不是什么路边的垃圾款，可以植入中级的款哦。”
还有这种好事？
多年在广告行业摸爬滚打的直觉告诉乔卿，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他扬起眉毛：
“然后呢？”
“然后？”
桑娅从工装服的口袋中拆开一包口香糖，丢进嘴中，身体斜靠在背后的仪器上，打了个哈欠。
“你之后所有的义体改造，小到指甲大到心脏，都必须在我们家做，每次手术额外多收8%的费用噢。”
女孩勾起嘴角，浅浅一笑。
“怎么样？划不划算？”
桑娅浅笑着这样问道，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怀好意。
乔卿在心中快速地算了一番。
乍一听是个只赚不亏的买卖，只要这次植入了头颅表皮，从此以后不再做义体移植，就等于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不过乔卿可不傻。
他扫了一眼价目表，在众多肢体改造部位之中，头颅表皮改造算是价格最低的。
如果想要升级，或者植入其他部位的机械义肢，假设都按初级或者中级的款式计算，5次手术产生的额外费用刚好覆盖一次最基础的表皮植入。
热知识，羊毛出在羊身上，没有哪个商家会大发慈悲被白薅羊毛。
“你们和很多人达成交易了吗？”
桑娅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闻言，抬眸：
“怎么，你是商业间谍？”
乔卿连忙摆手否认：
“不不，我只是好奇。”
尴尬地笑笑，乔卿继续说：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怎么知道那些客人会源源不断地回头？万一他们做了一次就跑了，你们不就亏了？”
桑娅没有回答他的话。
女孩只是默默地垂眸看着他，眼神中带着说不清的情绪，还有几分......羡慕？
桑娅暗自叹口气，像乔卿这样的“雏鸟”无法明白。
义体植入会带来“瘾”。
人类总在追求更接近神的力量，上天入海、刀枪不入。
义体如同香烟，短暂的虚幻满足后，诞生的是更多的欲求不满，最终在赛博失控的路上越走越远。
女孩摇摇头，将思绪拉回来。
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再拖一人下水也无妨。
她故作俏皮地将双臂支在乔卿坐在的椅子靠背上，捧着脸。
细长的手指拨弄着额前的碎发，嘴角微微上扬，泛起小恶魔般的坏笑，对着镜子里的男人吐出诱惑的话语：
“你试试不就知道啦？”
如果不是看见女孩清澈眼瞳背后玩味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乔卿就差点答应了。
好险好险，差点败在美人计上。
乔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干。”
“哼。”
没有得逞桑娅不屑地轻哼一声，双手离开靠背，倚回墙壁，警惕地抱住双肩。
“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寻开心？”
女孩压低语气，眼神一厉。
乔卿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一进门就被桑娅当成了客户，不由分说地被拉到椅子上坐着，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正事要做。
乔卿打开公文箱，从箱子中取出一叠纸来。
“差点忘了，我其实是想拜托你帮我完成一个调查问卷......”
桑娅接过乔卿递来的纸，粗略浏览了一番，是一些关于义体发廊客户群体的特征调查。
向乔卿伸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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