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多名工人,竟然只有一百多人打算留下。”看到这个结果后,伊斯梅尔深深的吸一口气。他一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给工人发工资,免除劳役,为什么还是留不住人。

伊斯梅尔的灵魂,是华夏的,而他受过的教育,又是法国式的,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自认为同埃及人多少有些隔阂,便向巴拉德投去求助的目光。

巴拉德其实也不是埃及人,他是个高加索人,但从小一直为阿拉维家族服务,又长期在易卜拉欣帕夏身边,自然对埃及的了解,要比伊斯梅尔深得多。

“其实,其实.......唉”

巴拉德说话支支吾吾的,面对伊斯梅尔的直视,他的眼神飘忽不定。

不用想也能明白,背后的原因,一定和阿里帕夏或是易卜拉欣帕夏有关。

“你放心的说吧,都要过去了。”伊斯梅尔说出口后,又觉得有点后悔。这好像是在说,阿里帕夏和易卜拉欣帕夏不久就要去世一般。虽然,事实确实是如此。

但巴拉德显然没有发掘出这句话中的深层意味——至少表面是如此,他继续用平静的口吻的说道:“少爷,您长期在国外,可能不知道,所有埃及的费拉赫都只热衷于种田,他们没有其他追求,当阿里帕夏命令他们进入军队和工厂里服役时,他们恶毒的诅咒阿里帕夏是法兰克人的傀儡,竟而摧残自己的身体,使自己成为残疾人,以免服役。”

那大概是1840年左右的事情了吧。伊斯梅尔想,据说,那时埃及陆海军有25万人,在帕夏的工厂里劳作的,又有23万工人,几乎埃及超过一半的劳动力投入军队和工业生产中。

但埃及的农业撑不起这么多脱离农业生产的人口,所以士兵和工人的待遇都很差,没有工资,食物又少,所以他们成群结队的避开帕夏的巡逻队,回到农村中。

甚至在英国人进攻阿卡要塞时,当地的农民群起支持英军,腹背夹击易卜拉欣帕夏的部队。

当然,后世对易卜拉欣帕夏的武功评价很高,但放在这时埃及民众眼里,就未必了。毕竟,他越是武功赫赫,流埃及人的血越多。

假使易卜拉欣军事冒险成功,凭借扩张得来的利益还能安抚一下国内民众,但在被英奥普俄等列强集体重拳出击,把扩张的利益都吐出来后,埃及民众会发现他们流过的血与汗,都是白流,自然不能再接受这种政策。

“我想,或许是当时帕夏的措施,实在是太严厉了。但我们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我们发给他们工资,允许他们自由的选择。”伊斯梅尔辩解的很无力。

“是,您的想法和老爷一点也不一样,对工人十分温和。如果您成为总督,一定会使人民生活的幸福的,”巴拉德由衷的赞美伊斯梅尔道,“可是费拉赫们都太害怕了,他们望见工厂,就想到以前阿里帕夏的政策。所以他们不相信你,只想快点回家去。”

“不相信我……”伊斯梅尔茫然的看着巴拉德,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需要赢取埃及人的信任,才能将自己的计划推行下去。否则,他有再多的构想也不过是空谈罢了。

“不是不相信您,是您作为阿里帕夏的孙子,他们只以为您是阿里帕夏派来的,不知道您自己要做什么呢!”见着伊斯梅尔开始自我怀疑,巴拉德连忙解释道。

这一说,立马点醒了伊斯梅尔。

之前,伊斯梅尔只是认为他不够了解埃及是民众,根本没有想过,埃及民众同样也不了解他。

毕竟伊斯梅尔之前在埃及生活时,年纪还小,参与不了政治。年纪稍大一点,又同几个兄弟,先后在维也纳和巴黎留学好几年,根本不会有埃及国内的民众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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