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二房嫡长子三媒六聘求娶江家嫡长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无一次不是大肆宣扬,弄得人尽皆知。

渐渐地,当初嘲笑江雪乔命硬克夫的声音,变成了羡慕嫉妒和酸溜溜的赞美。

“这么丰厚的聘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迎娶公主呢!”

“想不到,岳校尉如此情深。甘心大张旗鼓迎娶昔日准嫂嫂。”

“岳校尉是谁?”

“你不知道?太傅府二爷的大公子岳少景,如今弃文从武,成了军中校尉。”

“太傅嫡孙,竟愿去军中吃苦?”

“据说,都是为了娶到江家那个整天骑马射箭的男人婆呢。”

“女子当三从四德。她竟还没过门,就干涉夫君前程?”

“何止如此!岳公子多风流的人,如今不但遣散妾室,连花楼都不去了。”

“这不是善妒吗?七出之罪啊!”

“唉!心疼岳公子!这么多聘礼,换不回一颗真心!”

“想不到江雪乔竟是个命好的!不过,劝她还是善良点吧。别把好命作没了!”

江唯通过心之书,很容易便知这些留言,大部分是岳家刻意放出。

岳少景如今确实在武威侯所控制的军队中任职。目的,却不是为了讨谁欢心。而是提前结党、安插自己人,好在江家出事后,平滑过度。

武威侯却在这期间,默默向皇帝投诚,偷偷交出了掌军权与军令。

皇帝龙心大悦,心中自有计较,暂时同意了武威侯保密的请求。

纳征已过,请期这日,岳家来的是大房当家主母。

正是首辅长子曾经的小妾,如今的继室夫人。

这位夫人名唤周三娘,是周思敏的姑母。

她趾高气昂坐在江家厅堂之上。也不让媒人开口,自顾自安排:

“时间就定在下月初一。按我家规矩,直接把新娘子迎到南屏镇岳家老宅。”

这天不是休沐日,江家男丁皆在军营。江雪乔母亲早逝,大哥尚未娶妻,自己亲自接待这位未来的大伯母。

她一改往日飒爽形象,规规矩矩坐着,笑不露齿。

江唯则在她身边,漫不经心问:

“下月初一,离现在不足九天,各种仪式准备得过来吗?我妹妹嫁衣还没绣好呢!

再说,我们两家都在都城,迎亲、拜堂却要去偏远的南屏镇,会不会惹人笑话?”

周三娘轻蔑地扫了江唯一眼:

“笑话?我岳家迎亲,自有我岳家的规矩,何人敢笑话?”

“可是,这时间也太紧了。就不能往后推一推吗?”

“你说推就推?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江唯不恼。挑挑眉,中间半句话声音压得极低:

“我是新娘正儿八经的堂姐,与新郎伯父家小妾扶正的继室相比,难道不是更有资格?”

周三娘被戳到痛处,‘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来都城几个月,仗着那张脸,你勾引了多少人。等我儿娶了你妹妹,再把你收作妾室,看我这个婆婆怎么搓磨你。”

“你儿?二房岳少景也是你儿?”

“你……他不是我儿,胜是我儿。”

“你们岳家可真乱。怪不得大房岳少川、岳可凡死了,也没见你伤心。”

周三娘一阵羞恼,几步冲过来。看架势,似乎想给江唯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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