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布还没完全习惯进宫的规矩,第二天起来,甚至有点起床气。
窗外几乎完全是黑夜。济兰比他俩起的还早,熬了鸡丝粥叫人送过来,多布这才不生气了。
董嬷嬷因为海枫把收拾嫁妆的事情,交给了她,昨晚就没怎么睡好,同样也是一大早就过来。
“公主千万腾一天出来,点一点东西。不然奴才心里总是不踏实。”
海枫本还想睡个回笼觉,听见她这样恳切,只好披衣坐起来,由阿香服侍着漱口。
“妈妈忒小心了,谁还敢偷我的东西?”
“哎哟,那可说不准,内务府不是往年的内务府了。说句难听的,一个差事,得养活连妻带妾,大小儿女,男女仆人二三十口呢,都惦记着捞钱。公主殿下不知道?”
海枫当然知道,想着点一点无妨,就应下了。
董嬷嬷出去张罗,海枫趁机问多布:
“我昨天走以后,汗阿玛给你私房钱没有?”
“给了,等着。”
多布从靴子里,找出一封信来。
“你要想看账本,那就问陈廷敬要。我听汗阿玛说,这些年做罗刹人的买卖,总共加起来,挣了有一百多万。分到我这里,大概能有二三十。要是等着用呢,可以凭信,去山西一家当铺支。名字我忘了。”
“嗯,张进了。能把账目记到这个地步,比以前强多了。”
“瞧不起谁呀。”
就着一碟安南小菜,多布把早饭吃完,起身进宫去了。海枫叫舒泰和阿香,把前些天收的礼金、赏赐之类,报一下账。
阿香哗啦哗啦地翻账本,口齿伶俐。
“主子,各王府基本都是封一千或三千,奴才算了下,这里头倒有八成,一两年内,咱们就得还人情回去;那剩下的,再有个五年,小爷小姐长大了成婚,也得赏封儿。奴才觉着,这是赔钱的买卖。”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刚开府,都是这样的。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人少,在这些上头就得吃亏。咱们这点银子还有,捏着鼻子认了吧。”
舒泰这边,勉强算有好消息。
“太后娘娘给的东西,里头大约有皇上的赏赐,梁总管派人过来打的招呼。全套赤金碗碟六套,银镀金十套,玳瑁、象牙、青玉、玛瑙的筷子、茶杯等等,都是二十,成双成对。玉料成色极佳。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总能估个两万两银子。礼单上只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可以挪借买卖。”
“青玉和玛瑙,趁着有价,转卖了吧。原来新疆的玉因为战乱,不好运到京城来,所以价格高;现在仗打完了,理藩院正要组织陕、甘二地的民夫去凿玉。不光这些,库里收着的,只要不是顶尖的成色,差不多的,都卖了。消息一来,玉料价格准往下跌。”
钱财乃是身外物,海枫知道花钱才好办事,决心好好数一数,自己到底一口气能拿出来多少现银,把母亲都拉来帮忙。
董嬷嬷头一样递过来的,倒是人口的名册。
“听说舒泰姑娘要放出去,公主是不是挑一个补上?要奴才说,补四个最好。阿香该是领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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