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延新,儿子,爸爸听懂了。但是延新,外面天黑了,我们晚上不出门。”楚雄抱着孩子,后背牢牢靠住门,说话的力度比手上的力度要轻柔百倍千倍:

“延新明天要和奶奶去上班,晚上要好好睡觉,明天上班才不打瞌睡。”

但是现在他只能用身为父亲和壮年男性的绝对力量优势来压制体力弱于自己的孩子,没有其他办法。

“楚延新上班打瞌睡,可是要扣工资的。”林景仰顾不得楚延安,仔细检查相机确保没坏,就拉住平平的手把相机强塞进他手里让他捏住:“相机修好了,平平给我拍个照看看,平平拍照片很厉害。”

这小子对相机的专业程度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强,这点一般非专业的人糊弄不过他。也服夸,听见别人夸他会很高兴。

楚延新抓住相机慢慢平复下来,在父亲怀里抱着相机看了又看,才埋着头问:

“林哥哥,平平可以给你拍照片吗?”

拍别人的照片之前要先询问,得到允许才能拍,哥哥教的。

得到林景仰的同意之后,楚延才端起相机对准对方微笑的脸:“给林哥哥拍照。”

楚雄知道孩子平复下来了,慢慢松开他。楚平平笑着聚好焦摁下快门,接连拍了几张。

“走,去给哥哥看看照片。”

“好。”

林景仰拉着他到他房间讲照片的事情,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开。

楚延新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情况,狂躁到要让父亲全力压制。偶尔会生气,但会被他的哥哥很快发现并安抚好,兄弟俩很容易找到那个同频共振的点。

楚雄只感觉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却浑身都泄了力。今天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身为长辈他们知道兄弟俩都不好受。

他转身把地上的楚延安抱起来,给孩子检查擦洗伤口,然后到房间换上干净的衣服。

延新平复之后就没事,楚延安为此付出了代价。眉头上的伤扎得有点深,手也被踩破皮,疼了一个星期。

虽然粘了创口贴和结了痂,但回到医院还是被许南风一行看出端倪。又是右手,随便做个动作都能被看到,他自己也轻易看得到。

楚延安把挡在额头上的手放下来,看着手上的伤疤就想起家里那个臭小子。

躺了半小时瞌睡都躺出来了,他打了个呵欠,左手抬到心口上,拳头也半握起来。

“爷爷,我结束了。”他转头的时候看到抬起的手。

“稍微等一会儿。”许南风进去把机器调零,取下他胳膊和腿上的电极片在背面记上他的名字放进原装的透明密封袋里:

“这是每个人用每个人的,可以带走,但下次要记得拿过来。也可以放我们这儿保管。”

“还是放在这儿吧,老了脑子不好使,怕忘家里了。”楚将说。

楚延安扶着楚将坐上轮椅,和许南风道了别就被爷爷推着回去。路上他试着动手指,又软绵绵的。

但是有感觉,他能感觉到电流,也能感觉到扶着楚将时爷爷的衣服轻轻的在手背上滑过。

他沉了口气,至少比之前要好。

“钱记得转我啊,账单拍照片发给你了。”林景仰晃了晃手上的瓶子,“再请我喝瓶水。”

楚延安转过头:“你喝冷的热的?”

林景仰把瓶子贴到他的左手手背上。

“我不出冷水的钱,”楚延安回头看着前方的路,“我把你出去白送的那些东西摆地摊,卖钱给你买水喝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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