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宋不行,律法覆盖的极广,有且只有一套。

任你是谁都得讲规矩。

所以大宋官员争的,是立法。

只要一条法令出台,对自己有利,那才能去捞,敢去捞。

合法合规的去捞,谁也不能逼逼!

即便是权倾一时的蔡京,也只能这么玩,在他这一条线上的人,才能跟着他发家致富。

让他们巧取豪夺,那是万万不能的。

张浚在鼓动了一圈后,觉得收效甚微,除了有几个愿意去大理试一试的,去西夏的,两家,一家做羊肉生意,一家做布匹生意。而愿意去金国的,就只有搞香料买卖的刘俊才。

因为两年前,在大宋的宣传中,金国还是未开化的野蛮人,茹毛饮血。

现在你让别人去做生意,还是去送温饱?

这种成绩,怎么拿的出手?

张浚头疼,看着刘俊才无奈笑道:“我与刘老太公有些交情,就给你说实话,金国会宁府,没市井里传言的那么可怖,他们也都是如我大宋一般的普通百姓,除了不识字,道理还是能讲通的,买卖之事也算实诚。关键是,商事不达,你若去了,一定能闯出一番天地。”

张浚之所以这么说,是怕连惟一一个愿意去会宁府的人最后也反悔了。

刘俊才笑着点头:“这些小侄我都知道,虽说会宁府那边百姓不识字,也不谙律法,但官家不早已和金国谈妥,要统一律法吗?小侄觉得,用不了几年,会宁府便和我大宋一般城郭无甚区别了。”

张浚瞧着刘俊才,甚是满意。

这刘俊才,也就二十四五岁,看起来虽不说俊朗非凡,但也算得上个俊秀青年,尤其与张浚说话时,还能不卑不亢,礼数恰好,气质这一块,张浚觉得在他见过的年轻人中,木秀于林。

“嗯,贤侄有此认识,那便最好。既然你要去会宁府做香料生意,不如再带上宋科院的硅藻面膜、香皂等物,物品多了,商路就多了,贤侄认为如何?”

刘俊才起身拱手:“都听太尉安排。”

“好!好!甚好!”张浚抚须轻笑。

“张太尉,去会宁府的,可是只有我这一桩买卖?”

张浚笑容有些尴尬:“这……目前是这样的,不过你放心,随后本官会再劝说劝说,最好能再找几家,与你为伴,去了会宁府,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刘俊才笑道:“怕是不易,开封商户,对金国,可无甚好感。”

见张浚脸色有变,刘俊才赶紧补充道:“但小侄不怕,富贵险中求,自古如此。只是,张太尉要是拉不起足够的商户,怕不好与咱官家交差啊?”

朝中的事,张浚不想与刘俊才多说,就算多说,也无甚益处,只能显得自己无能,正要起身送客,刘俊才又赶紧说道:“张太尉,您这样一个一个去劝说,恐怕不行,小侄有一策,太尉可愿听?”

张浚一脸奇怪地看着刘俊才,这小子他知道。

前些年在太学院,怎么学都到不了上舍生,参加不得上舍试。

便也不能入朝为官。

这样的人,不说对政事一窍不通,但也才疏学浅,他能说出什么策来?

“商事,不能是政事,但也不能全是商事。”刘俊才举起两只手,对着张浚比划了一下:“这只手,叫买卖之事,有形,可见。但这只手呢,无形,不可见,但可调控。若是张太尉能向朝廷争取一些立法,比如给去金国的商户免税、无息或低息贷钱、甚至是派遣卫队,那我想,愿意吃螃蟹的人,还是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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