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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对将来的顾虑,这名将领并不赞同投降大宋。
只是,这人的声音才刚落下,一旁另一名将领便站出来开口反问道。
“不投降大宋的话,你有办法应对现在海面上飘着的靖海军水师舰队吗?”
“我们投降大宋,虽然将来可能会被文官欺压,会被大宋区别对待,可那也是将来的事情。”
“可我们若是不投降,怕是连眼下这一难都过不去吧?那还谈何将来啊?”
“难不成你是有办法对付,现在耽罗岛外海海面上飘着的靖海军舰队吗?”
此言一出,刚刚说话的那名三别抄将领当即脸色便是青一阵白一阵,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很显然,他并没有办法对付海面上飘着的靖海军舰队。
不谦虚的说,现在靖海军的舰队别说只是东亚地区了,哪怕是在全世界范围内,那也是最强的水上力量。
甚至没有之一!
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争吵,讨论。
良久之后,崔乾佑拍板道。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就目前来看,我军降肯定是要降的,打不过,除去投降之外,也没别的办法。”
“但是,投降归投降,可投降的条件也是要谈一谈的。”
“要尽可能谈出保证我三别抄军可以保持一定独立性,甚至拥有自己的地盘,不被迁离济州岛,不被打散改编的条件。”
众将闻言,这才齐齐下拜道。
“吾等明白!”
崔乾佑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去吧,派人去将任先生请来,本将军同其商议此事。”
……
靖海号,甲板。
任远从耽罗岛返回,来到李崇面前,汇报刚刚崔乾佑所提出的投降条件。
李崇闻言忍不住蹙眉,心中很不满。
随即没有丝毫的犹豫,开口吩咐道。
“告诉崔乾佑,本帅要的是无条件投降。”
“他若投降,本帅可以保他荣华富贵,可以保他三别抄的军将人人皆可安泰。”
“若要提什么条件,那他就不用降了,打吧!”
李崇真正在乎的不是三别抄这几千残兵,而是耽罗岛。
接下来,李崇打算要将耽罗岛经营成靖海军控制北方海域的中枢。
耽罗岛必须被靖海军完全控制才行。
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忍受三别抄军继续留在耽罗岛。
如果说招降需要给将来留下隐患的话,那就干脆不招降了,直接打吧。
打掉三别抄着几千残兵,耽罗岛也就是靖海军的了。
不算什么大事!
任远又去帮李崇传话去了,李崇转头吩咐道。
“传令舰队,放几轮空炮以做威慑!”
“真理永远只存在于大炮的射程之内,比起谈判桌上的扯皮,本帅更喜欢用大炮来表明我的态度。”
众人闻言,纷纷抱拳应喏。
……
任远来到了岸上,崔乾佑主动相迎,开口询问道。
“怎么样,少帅同意我的条件了吗?”
任远摇摇头,态度坚定的说道。
“少帅说了,现在摆在崔将军你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无条件投降。”
“少帅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有人和他讲条件!”
崔乾佑闻言,嘴角一阵抽搐,但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忽然天地间响起了一阵轰鸣。
轰隆隆!轰隆隆!
靖海军舰队中的几条战船侧舷喷吐出了大量的硝烟。
放了一轮空炮对耽罗岛以示威胁。
隆隆的炮击声在耽罗岛上形成了极大的恐慌。
三别抄所部的军将听着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是肉眼可见的紧张之色。
崔乾佑涌到嘴边的拒绝,也是顺势变成了。
“要我无条件投降可以,但少帅必须得保证我军将士的安全。”
很显然,谈判桌上把嘴皮子磨破,也不如火炮的一次齐射,这话是再正确不过的事实。
任远闻言,点头应许道。
“这是自然!”
“请崔将军随我去拜见少帅和公主殿下吧。”
崔乾佑点头道。
“好,有劳任先生带路。”
……
崔乾佑带着几名三别抄军的主要将领登上了小船,然后向着靖海军的旗舰而去。
看着眼前这条好似巍峨山岳般的艨艟巨舰,以及船舷上那一门门黑洞洞的炮口,崔乾佑脸上满是庆幸之色。
庆幸自己没有带着弟兄们顽抗到底。
否则的话,他们的下场真的是不好说了。
“请登船吧!”
任远指了指面前的一条绳梯,开口对崔乾佑说道。
崔乾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然后顺着绳梯开始往上爬。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靖海号的甲板上。
在一众李崇的亲卫的目光逼视下,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口说道。
“末将三别抄将军崔乾佑,拜见少帅!”
“拜见公主殿下!”
李崇端坐在一张大椅上,看了崔乾佑一眼,温声说道。
“免礼,起来吧!”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高·丽棒子,李崇称不上喜不喜欢,只是对他的识相感到满意。
等崔乾佑站起来之后,李崇又开口说道。
“既然你主动来降,那本帅所作出的承诺都是有效的。”
“本帅会代你向大宋朝廷请功,保证你三别抄残部的安全,且对你们的军将进行妥善安置……”
所谓的妥善安置,其实也就是将军官全部打包送到临安,让大宋处理。
然后将普通士兵给打散编制,在耽罗岛就近安置。
靖海军要开发耽罗岛,肯定不免需要劳动力的投入。
与其花费力气从大陆移民,不如干脆利用这些三别抄残部。
这些人别看是一群被蒙古人打的在高·丽本土立不住脚的残兵败将,可他们也都确确实实都是青壮。
如果能妥善利用的话,对靖海军开发耽罗岛,将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至于说怕不怕他们闹事?
说实话是不怕的。
军官都被弄走了,编制也被打散了,这些三别抄残部除去乖乖接受靖海军的安排之外,再无别的可能性。
闹不出乱子的。
……
赵喜山靠在半截墙壁上,拄着长枪,揉着肚子,脸颊上是一个十分明显的,长时间饥饿所形成的凹陷。
他上次吃饱饭,还是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将军下令给他们加餐。
杂粮米饭,加一块咸菜,以及一碗没什么肉的白菜骨头汤。
虽然简单,但对他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
能填饱肚子,对他来说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
可自从过年吃过那一顿饱饭之后,他就再也没吃过饱饭了。
之前的时候还能每天两顿,一干一稀,虽然吃不饱,但也能忍受。
但自从靖海军的商船队来耽罗岛来的越来越少,他们的伙食也是开始肉眼可见的变差。
从一天两顿,变成了一天一顿。
从干的,变成了稀得。
刚开始还能熬一熬,可时间长了,人是真顶不住。
赵喜山这段日子以来,瘦了好几圈,平常没事干的时候,已经可以数着肋骨玩了。
现在的他,看什么都感觉眼睛发绿。
原本在看到靖海军的船队抵达之后,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吃顿饱饭了。
不成想,饱饭没吃到,看这架势似乎是要打仗。
可是,他娘的不吃饱饭,哪里来的力气打仗?思密达!
赵喜山心中不断的吐槽上面的大人的不讲情面,可动作上却是老老实实的听令行事,扛着长枪来到码头上,准备作战。
“别打仗,千万别打仗,这仗打不赢的。”
赵喜山身旁,一个满脸沧桑的汉子叹着气说道。
这汉子年龄不小了,曾经是最早跟着崔怡的那一批人之一。
没少经历战事!
曾经也是和蒙古人在战场上生死搏杀过的。
虽然是屡战屡败,可其身上的战争经验也是无比的丰富。
对于战场形式,他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判断的。
赵喜山闻言,开口询问道。
“王叔,您为啥这么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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