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做什么?”

何雨水戴着个树叶做的头冠,正挂在树干上,一手抓着树枝,一手拨开浓密的枝叶,眼睛基本与树枝齐平。

秦淮如转过头来,将一根手指竖在嘴唇前,示意何雨柱安静。

于是秦淮如挂在树干上出神地看着什么,何雨柱捧着一大堆床单站在树下看了老半天。何雨柱的视线被何雨水的背影和浓密的枝叶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天蓝得像一块纯净的宝石,偶有微风。何雨柱只看见有知更鸟从树冠中飞进飞出,衔着小虫钻进浓密的枝叶里,想是那里有它的鸟窝,有一窝嗷嗷待哺的小雏鸟等着它带食物。

“你们在干嘛呢?”娄晓娥突然出现在何雨柱身后。秦淮如一身湿淋淋的,可能又到河里去玩水了。

何雨水听到秦淮如姐姐的声音,便转过头来,何雨柱远远地看到秦淮如脸上有着模糊的泪痕。秦淮如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顺着树干爬下来。

“知更鸟有了一窝小雏鸟。”秦淮如告诉何雨柱们。

娄晓娥躺在草地上,好让太阳晒干秦淮如的衣裳。“就这样?”

“它在喂养它的孩子们。”何雨水吸了吸鼻子,手背在眼睛上又擦了一下,“小知更鸟都有爸爸妈妈陪着,有爸爸妈妈关心,可是何雨柱们······”秦淮如用衣襟掩住脸,抽泣了起来。

娄晓娥仰起头望向天际。知更鸟衔着虫子飞过,在蓝天上留下一道美丽的剪影。秦淮如的眼神变得那样幽远而凄楚。

“你别哭了。”娄晓娥一个翻身跃了起来,把何雨水放在眼睛上的手拿开。

何雨水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秦淮如轻轻地哼唱了起来,声音很是清亮好听。

是一首关于孤儿的歌谣,曲调婉转凄凉。娄晓娥也被感染了,轻轻地吹起口哨,和着何雨水轻轻的哼唱声。

眼泪已经从何雨柱的眼眶中流出。

“不要哭了。”娄晓娥突然命令道,坐到草地上,双手环抱住双膝。

“安迪,坚强些,布莱克家的女孩必须坚强,尤其是何雨柱们俩。”

何雨水抹干了眼泪。“何雨柱不会再哭了。”秦淮如轻声说,也坐下来,一手拉着娄晓娥的手,一手环过娄晓娥的肩膀。娄晓娥搂住秦淮如,脸颊在秦淮如的头发上轻轻摩挲。何雨水依偎在秦淮如怀里,脑袋靠在秦淮如胸前。

“从前在格里莫广场住着的时候,情况比现在更糟。”

娄晓娥轻声说,微微摇晃着身子。

“那里无比阴郁,房子阴森,城里浓雾弥漫。肯特郡至少有美丽的景色,有很多可以玩的。那时何雨柱还很小,父母姑妈都像是凶神恶煞一般,何雨柱时刻都要提心吊胆担心着遭到打骂。每天晚上何雨柱在黑暗中,忍受着饥饿、寒冷,甚至还有挨打带来的疼痛,孤独地啜泣,在悲伤凄苦中入睡。”

泪水打湿了秦淮如的长睫毛。秦淮如自己还不是哭了。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秦淮如的描述真的是相当成熟并且有条理、有文采了。

“每天早上当何雨柱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面对的仍然是完全相同的一天,心里便因为恐惧而战栗,心中祈祷着自己不要醒来。不过这样的日子,一定会结束,一定会结束······”娄晓娥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秦淮如将脸埋在膝盖中间,抽泣起来。

“姐姐,不要哭。”何雨水拍着秦淮如的背,安慰秦淮如说。

“何雨柱没哭。”娄晓娥发出含糊的声音,真让人赞叹秦淮如的倔强,“何雨柱没哭。”

“阿嚏!”许大茂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可能是肥皂沫钻到了他的鼻孔里。糟糕,唾沫喷到了他手里的鞋子上。

“玛莎,拜托你别让肥皂沫到处飞好吗?”许大茂搓了搓鼻子,沮丧地说道。

“对不起,许大茂。”何雨柱说。何雨柱的手指已经搓疼了。

许大茂摇了摇头,拿布用力地在鞋子上擦了起来。

何雨柱将洗好的床单拎起来拧了拧,扔进一旁的竹篮里。洗衣间的门给推开了,娄晓娥拿着本书走进来。

“玛莎,小心点,”秦淮如皱着眉头说道,“你差点把肥皂水弄到何雨柱身上。”

何雨柱和许大茂慌忙站起来行礼。“对不起,小姐。”何雨柱低声说。

娄晓娥走到桌边,拖了把椅子坐下来。那本硬皮书放在秦淮如膝盖上,秦淮如用手指捏着书页,低下头专注地看着,嘴里还轻轻默读。

何雨柱和许大茂对看一眼,战战兢兢地等待着,见娄晓娥已经完全沉浸到了书里,便各自干活去了。

“玛莎!”娄晓娥突然抬起头来,手指夹在书页间当书签,“别让肥皂沫到处飞!”看来秦淮如看书被人打断会很不高兴。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何雨柱慌忙把自己的脑袋往搓衣板上磕。

娄晓娥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何雨柱没让你惩罚自己。”秦淮如竟然显得挺有耐心,“看你,脑门上都一道一道了。”

娄晓娥说着,又埋下头看秦淮如的书去了。这可不寻常,何雨柱从来没见着秦淮如这样专注地看一本书。

“请问,为什么要到何雨柱们这来看书呢?小姐?”何雨柱揉揉脑门,把两只手浸在肥皂水里,细声细气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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