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下旬,京城天气冷下来,白天气温零上10度左右,晚上零上3、4度。

电影拍摄群戏,大部分放在后面拍,一个人20块钱,群演一天片酬加盒饭,就要6000块钱。

雨中这场戏,很难拍。

天还没下雨。

赵文虞焦急等待着,剧组的饭已经定好,上午还没下雨。

中午吃饭时,袁荃给他夹菜“你多吃点。”

赵文虞吃饭,现在只吃眼前的菜,他脑子里想着电影。

姐弟两个人声称神树显灵,底层人们到大树前跪拜。

经济蒸蒸日上,并未惠及所有人,人们拜的不是神树,而是欲望。

“神树”就像一面镜子,照着所有人,树前的人分成三六九等,距离树近的,花钱更多。

信仰需要付费,人们的信仰,也是人为操控。

最典型的是某个寺庙,在很多人没房子住时,普度众生的信仰,建造着房地产。

上层缺失信仰,底层盲目信仰,人们信的,被操控着。

赵文虞没有把话说绝,在女孩死后,一个僧人安葬了女孩,这一段来自于前世火车站新闻。

一个老人在候车时去世,一个僧人为他超度,这一幕被贾章柯拍成电影。

下午4点,天终于阴起来。

电影准备开拍。

不到5分钟……

下起小雨。

摄影机内的蒋梅,她对着树祈祷:“神树,如果他肯娶我,每天我会徒步过来感谢您。”

“我不是祈求您什么,只是让他爱我。”

“我希望他永远只爱我。”

这时画外音响起“孩子们来了!”

张猛指挥着洒水车,天上小雨变成大雨。

雨水和水车中的水淋在凌风身上,人们围着姐弟,就像众星捧月一般。

地上躺着许多病人,还有人向这对姐弟扔钱。

现场警方维持治安,姐弟的舅舅指挥着媒体:“先照他们两个,再照人群。”

现场的摄影机早就准备好,场景就像电影片场。

人群中有一个老太太大喊“求你治疗我!”

一对富豪夫妻露出鄙夷表情。

富豪劝着妻子:“冷静点,不要理他们。”

这是有钱人对穷人的鄙视。

不是有钱人素质高,而是因为他们有钱,可以更好伪装自己。

雨越下越大,人们齐声喊着:“神树!神树!”

现场主持人解说着。

姐弟两个不想淋雨,在大树前跑来跑去。

人们跟随着他们跑。

这时姐弟的舅舅跑到人群,把他们抱起来,在小女孩耳边低语。

小女孩冲着人群大喊:“神灵要在这里建庙宇,如不建造,神灵就不会再回来。”

建造庙宇就是工程,怎么建由姐弟舅舅说了算,钱是这些信徒出。

如果不出,就是不虔诚,轻则降下灾祸,重则家破人亡!

舅舅抱着两个孩子回去。

人群跟着两个孩子走。

雨太大,神树掉下来树杈,人们蜂拥抢夺着。

现场一片混乱。

蒋梅也是人群中的一个。

凌风在人群中呼喊“蒋梅!”

“蒋梅!”

雨越下越大。

在回去的路上,凌风和蒋梅听到妇女呼喊:“她死了!”

“啊!”

“我闺女死了!”

张猛举着大喇叭喊:“咔!”

众人浑身都湿透,这遍不过,下场戏很难拍。

赵文虞走到棚子下,杜杰递过来毛巾“擦一擦。”

张猛调侃道:“拍的太尼玛真实,有些让人不适。”

“一大群人被两个小孩子忽悠,有钱人和知识分子抢树枝子。”

赵文虞点上一根烟,他甩了甩头发。

“这让我想到明朝时期,王锡爵有一个女儿,说要得道成仙。”

“万历时期经济空前发展,各国白银流向明朝,很多士人闲得蛋疼,很多人信王锡爵女儿成仙得道。”

张猛说:“你不是忽悠人的吧?”

“你看一下太仓县志,要不看下明朝时期士人书籍,这事闹的很轰动。”

“嗯。”张猛点头。

这场戏拍完,众人连夜回酒店。

赵文虞又冷又饿。

他刚一上楼,周惠敏就在门口等着他。

“文虞,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去你房间。”

周惠敏的行李收拾好,吉他也装在袋子里,看来真要回香港。

她和张国荣的戏份已经拍完。

《甜蜜的生活》就差两场戏,这两场是凌风和蒋梅吵架又和好的戏。

“你真要走?”

“是呀,有喜欢你的女孩,我这老太婆,挡着你们谈恋爱。”

听她的话有些醋意,看来周惠敏还是喜欢他的。

赵文虞坐在床上,指了指洗手间“你把浴巾拿给我,今天拍戏淋雨,有些冷。”

周惠敏把浴巾拿给他,赵文虞擦了擦身上,他站起身笑着说:“我先回屋里,张猛他们要送饭,晚上我过来睡,你给我留着门。”

“谁给你留门,不要过来!”周惠敏嘟着嘴。

赵文虞没理她,见门口没人,先回自己房间。

他换上干净绒衣,这是袁荃新给他买的,黑色高领绒衣,两个人穿上像情侣款。

袁荃直接开门进来,她手里端着一个盆:“酒店做了热汤面,趁热吃吧,我也在这吃。”

她拿着杯子递给他:“你喝热水,不然感冒了。”

“哎,媳妇儿,晚上我想抱着你睡。”

“不行。”袁荃白他一眼“脑子里成天就想这些。”

赵文虞扒拉着面条,里面还有荷包蛋,他给她夹一个。

“不想这些就坏菜,这不说明我不正常。”

“我还没抱着你睡过。”

“咱两认识快五个月,在一个锅里吃饭,都叫你媳妇儿了,还不让抱着睡。”

“不让!”袁荃说道:“赶紧吃,你吃完赶紧睡,争取明天杀青。”

“唉!”赵文虞叹口气:“受苦受累的命,没人疼。”

“你还需要疼?”

袁荃收拾碗筷,她没好气说:“衣服不用洗,也不用自己买,拍戏时瞎指挥,什么事都有人帮,你还累,我才累。”

“你看看你,又抱怨,先别收拾了,让我抱一会。”

赵文虞抱着袁荃坐在床上,两个人刚要亲,她推开他:“大蒜,这味!”

“哈哈!”他坏笑出来。

“吃面不吃蒜,等于不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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