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周夫人入宫探病,周离和陆羽不失时机地跟了去。

周夫人先带他们向大长公主问安。

大长公主本打算同她一起去翠微宫,看到身后那个故作镇定的年轻人,瞬间觉得自己有些讨人嫌。

她揉着额角,转脸对清河郡主道:“芙儿,昨夜风大,没有睡好,你陪周夫人去吧。”

清河郡主一脸幽怨地望了陆羽一眼,他就那么想见钰姐姐吗?

翠微宫里,陈钰闲来无事又拿起了针线。

周离腰中那个香囊已经很旧了,来来回回就那么一个,不好配服色,她要多绣些才是。

眼见周夫人到来,纳头便拜,她忙上前将她搀至一旁的软榻上。

“好久不见夫人,我也想念得很,原该去看你的,却又让你跑一趟。”周夫人是母妃的闺中挚友,周家又为了哥哥牺牲良多,她从心底里想视她如母。

周夫人满眼慈爱,好事多磨,难得的是这两个孩子性情相投,再久也能等。

“还带着伤,劳神绣这些做什么?”

“周离喜欢。”陈钰随口道。

周夫人瞥见儿子腰上的香囊,难怪从营州回来之后他一直戴着香囊。

“这针法倒是精妙。”周夫人望着绣了一半的锦鲤,竟有些爱不释手。放眼整个京城,只怕也难找出绣工如此精绝的绣娘。

陈钰笑道:“苏家是从锦绣阁起家的,我这手艺都是跟青娘学的。”

“好孩子,苦了你。”周夫人想到陈钰流落营州,与贩夫走卒为伍,吃尽苦头,不由眼角泛红。

陈钰让嬷嬷将针线框收起来。

她不觉得自己在苏家吃了什么苦,相反,若不是苏家,她说不定就像红缇一样沦落风尘。比起其他孤苦无依的女子,她已经足够幸运。

周离毫不避讳地坐在陈钰身侧,伸手去捏她的脸颊……

陈钰一愣,周离从未捏过她的脸。

周夫人也是一惊,他的儿子何时这般轻浮?

关起门来两人再亲近皆是情趣,可现在陆羽和清河郡主还看着呢。

陈钰脸上一红,急道:“周离,你……”

“小时候你都是喊我离哥哥的。”

“那是小时候,现在我们都大了……”

“清河郡主都能喊羽哥哥,你为何不能喊我离哥哥?”

周离面上镇定,心中早被自己腻死了。若不是为了点醒陆羽那个憨货,他也不至于当着众人这般浮浪……

陆羽转头望着清河郡主,她喊他羽哥哥不过是方便称呼,毕竟她有亲哥哥。

周离一脸期待地望着陈钰,目光里满是柔情。

一旁的周夫人抿嘴笑着:“公主小时候的确是喊他离哥哥的。”

陈钰虽不是扭捏之人,可这声离哥哥实在难以出口……

“你别难为她了,若她喊你离哥哥,是不是也要喊我羽哥哥?”陆羽一心为陈钰开脱,可羽哥哥三个字一出口,却莫名想到清河郡主。

羽哥哥……

怎么忽然觉得这个称呼多了几分暧昧?

陈钰道:“芙儿妹妹喊你就够了,何苦再扯上我。”

“今日就算了,回头你私下里喊我离哥哥就好……”周离强忍心中的燥热。

他颇有深意地望了陆羽一眼,这小子该开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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