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继续劝道。
“陈、齐二国,南北联兵二十万而至,武关道难行,我朝至多用兵十万与之相拒。”
“以一敌二,何言可胜?”
“我既诛护,引兵西归,塞武关而自守,用计谋而间陈、齐,诱其南北相斗。”
“若用此谋,则我虽弃山南之土,而数万关西健儿获全,而陈、齐既然相斗,我则伺机进取。”
“如此,则山南不仅复得,天下神器,亦可得窥也。”
“此所谓取胜于败之道也。”
“唐公欲舍此万世之功而不取乎?”
李昞终于动容了,若他二人真能按此谋划行事,二人回到长安,不但不会成为被人讽刺讥笑的败军之将,还会成为被宇文护压制的宗室与勋贵们的大恩人。
他问道。
“大兴公,如何刺护,可有计略?”
杨坚见李昞终于为己说动,神情终于轻松起来。
他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但这亦是对于他的前途命运来说,不得不走的一步险棋。
他故作轻松地言道。
“我可不归己军,入北面陈、齐二军之后,趁间焚袭其粮草,以为功绩。”
“襄阳既失,宇文护南来必重胜绩以壮军心,我等可以此胜绩,引其阅军。”
“我军兵少,料其必无戒备,其从人若少,则我令心腹壮勇冲身而上,便殴之以拳,亦得杀之。”
“若其有备,则我伺他时而动亦可。”
李昞终于点了点头,赞同道。
“烧袭粮草,确为良谋,我等但用此策,见机而为。”
他还是不想冒太大的风险。
杨坚却也并不在意李昞言语中的退却之意。
有些欲望一旦被勾起,便再也不会消失。
权力是种毒药。
对李昞是,对他杨坚,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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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大二年(568年)。
四月初四,襄阳晴。
陈将华皎以砲车猛击襄阳城,至暮,襄阳东墙毁之八处,周人修之不能及,车骑将军章昭达以天色暗,命众军备明日攻城。
四月初五。
襄阳夜大雨,上流波涛下,沔水涨数尺,襄阳东之平野皆被水漫,华皎发砲之军多困沙洲。
天将明,章昭达督舰船救砲军于沙洲之上,用水漫之势,由襄阳东墙之破口,行舟船于城中。
城中亦受水患,平地积水一二尺。
周将元定引兵守总管府,其兵没水中,涉及膝之水与陈兵战。
章昭达遣兵用轻舟小艇冲之。
人力何能抗舟船,元定战至力竭,被擒。
周卫国公宇文直,夺舟船欲逃遁,寻为小卒所获。
自是,周兵据守凡三日,襄阳陷。
四月初六。
齐将斛律光破方城,进围南阳。
周将权景宣、田弘等,闻襄阳失陷,弃新野及左右州县,集兵三万,退保荆州。
是日,周江陵总管崔谦不知襄阳已陷,因天有大雨,江生急流,遣其副将高琳率兵二万,乘舟溃围而出,欲攻郢州,而使北路陈军回援。
四月初七。
高琳顺流至郢州江外,使其兵登西岸,屯鲁山城下,欲诱郢州之兵。
陈将吴明彻以守御不周,致周兵溃围,请罪。
陈帝陈伯宗以天时之故,不论其罪,以周兵已出,江陵空虚,诏使其攻江陵。
是日,周将大野昞、普六茹坚将轻骑入纯州境,焚陈军粮车十数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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