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一朝,巡检司的弓兵多为当地民壮,募兵而来,不入军籍,负责维护治安和缉捕,理论上一年有七两二钱的饷银。

弓兵们头戴“壮”字帽,身着纸甲,腰间还佩着腰刀。日常时巡检司会在交通要害处设卡,名为盘查路引实际就是收过路费。堪称持证劫道,盘剥过路商民,让民众恨得咬牙切齿。

……

离澄城不远的的巡检司教场。知县派人已向李巡检通报。

闻听县城有人作乱,李巡检通知副手去集合弓兵。(隶属于巡检司的差役兵,并不是指弓箭手。)

过了许久,李巡检慢悠悠的带队出发前往县城,他并不着急。“欠饷了这么久,出事tm想起我了。该叫他们吃点苦头,免得我的儿郎混的跟饥民一般。”李巡检暗戳戳的咒骂着。

磨蹭了好一会,李巡检带着百来个弓兵,晃悠悠的进入县城。正听到县衙方向巨大的怒吼声,饱食之声不绝于耳。

“什么b动静”李巡检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挥手止住了弓兵的脚步。派了两个心腹去前面打探。

得知有群饥民在县衙前闹事,李巡检放下心来。泥腿子哪有什么战力,人都快饿死了,一腔血勇而已。他带着弓兵急急向县衙冲去,要是丢了上官李巡检总无法脱罪。

巡检和林飞两伙人在县衙前相遇。被簇拥在人群中的林飞分辨清楚弓兵后,振臂一呼。“干掉他们就开仓放粮,我林飞说话算数。”

“饱食!饱食!”汹涌的饥民们依然喊着号子。涌上前把这百来人堵住。

弓兵虽是乡勇,好歹还是有操练的,此时就显出训练的结果。虽然被几百号饥民围住,被吓的腿肚子发抖,但编伍不乱,再加上城内道路狭窄。猬集一团暂时没有被饥民吓退。

反那李巡检就是嘴硬,仍然色厉内茬的喊道“狗日的,尔等可知道造反要诛九族的”

“呸,我又不是吓大的”种光道高声回应。摆正一下怀中的锅盔,挥舞铁锤又扑了上去。这次他长了记性,只在边缘OB,绝不冲入人群中混战。

饥民们互相壮着胆子,跟随而上。衣衫褴褛的饥民们捡起刚才黑脸丢下的锄头、叉子、棍棒。冲向了身着纸甲手举腰刀的弓兵。

有弓兵抬弓射箭,箭矢兜头而来,饥民们也不闪不避。只是嚎叫着扑上前去,锄头打断了,就当棍子敲。棍子打断了就用拳头,拳都举不起来的时候就上牙咬。被逼到饿死边缘徘徊的饥民爆发了惊人的战斗力。

此刻的饥民心中只有一个最朴素的愿望。填饱肚子!死也要当个饱死鬼。谁拦他们吃饭,他们就跟谁拼命。这些饿急眼的饥民都是换命的打法,弓兵们越打越是胆怯。

这些鹰犬爪牙让林飞想起了不久前遇到的野狼。越是忍让,它们越得寸进尺。而要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气势,反而他们会俱人三分。

坚持了一阵后,弓手轰然逃去。都是乡里乡亲的,没饷银实在犯不着下死力卖命,跑的毫无心理负担。李巡检试图阻拦,但只一瞬就不知躺在谁的脚底板下了。

击溃巡检司弓兵后,林飞让余下的黑脸们收拢一下散落在地上的腰刀。他则领着乌压压的饥民们冲向县衙大门。

饥民只以为冲破县衙,里面就有粮食。合力把那登闻鼓旁的木板拆了个干净。抬起木板反复撞击,人多还是力量大,几番撞击后县衙大门轰然倒地。此时林飞冲进去,县衙中空无一人。

原来县衙中的衙役闻听几百号人怒吼,吓得肝胆俱裂,全都从侧门溜号了。

林飞见县衙入门处有块戒石碑。

“御制戒石铭,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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