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快轻轻的笑了笑,说道:“是啊,大哥在世的时候就想办一个围棋道场,只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才拖了下来,现在我和琳风办了这个道场,也算是替大哥圆了这个梦吧。”

木森默默的点了点头,掏出打火机点着了手中的香烟。

仿佛是因为提起了刘长风的缘故,房间里的气氛一时低落了下来,温快也没在说话,只有刘琳风怀里的孩子依旧‘伊呀’的闹腾着。

过了片刻,温快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说道:“三儿,是不是提到大哥你觉得有些伤感?其实要我说,大哥要是看到咱们现在的样子,他必定高兴的要命,尤其是三儿你,不仅进了名人赛的八强,还一举夺得了新人王赛的冠军,乖乖,现在的你怕是要让我一先了吧?”

木森笑道:“温哥说哪里的话,不过是一时侥幸罢了。”

温快摇摇头,笑道:“侥幸?哈哈,真要是凭侥幸就可以拿到冠军的话,我倒也想侥幸一回,老弟啊,过分的谦虚可就是骄傲喽。”

木森笑着挥挥手,让过了这个话题,说道:“温哥,你办的这个场面不小啊!”

说到道场,温快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些自得的神色,说道:“还算过的去吧,虽然刚挂牌不久,但是来道场学棋的孩子还挺多,本市的外地的都有。”

木森笑道:“人家可都是冲着你这块金字招牌才来的啊!”

温快笑道:“得了吧,我这算是什么金字招牌?哎对了,三儿,上次我托大理带给你的口信他跟你说了吗?”

木森问道:“什么口信?”

温快扬了扬眉,说道:“没跟你说吗?我想请你过来做教练啊,你要是来的话,那可真是金字招牌了,不提你有十多年教学经验了,就光是新人王赛的冠军这块牌子就足够吸引人的了。怎么样,三儿,有没有兴趣啊?”

在一旁的刘琳风笑道:“哎呀,你这个人真是的,三儿到我们这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你就急着提这些事情,哪有个待客的样子嘛?”

温快不以为然的说道:“三儿和咱们是什么关系?我这不是着急吗?现在咱们不仅是缺人手,更是缺三儿这样又有实力又有名气的高手啊!今天见到了真佛,我能不着急的拜上一拜吗?

看着温快一脸急切的神情,木森不由的笑了,说道:“温哥,你别说了,我今天来正是来投靠你的。”

温快闻言,一脸的惊喜,问道:“真的吗?三儿,你可别逗我开心啊?”

木森哈哈一笑,说道:“从今天起,我就开始靠你吃饭,我敢逗老板开心吗?”

温快一把拉住木森的手,笑道:“好好,真可真是太好了,现在到处请不到好教练,三儿你这下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温快说完,看了一下墙上的钟,不由的叫了一声:“哎呀,光顾着说话,这中午的饭点都差点忘了,琳风,你把孩子给我,然后到楼下的饭馆安排一下,今天中午我要和三儿好好的喝上几杯。”

刘琳风笑着说道:“不用了,孩子我抱着,你们俩好好的聊吧,三儿,你先在这坐坐,呆会我上来叫你们。”

刘琳风说完,便抱着孩子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刘琳风转身的背影,木森羡慕的说道:“温哥,好福气啊,这才叫贤妻良母呢。”

温快笑道:“这是琳风看三儿你的面子啊,自从有了孩子,家里家外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包了,琳风只管带孩子,什么事情也指望不上她的。”

木森问道:“道场和家里两头忙,你吃的消吗?”

温快笑道:“那是以前,自从开办了道场后,家里就请了个保姆,不过我总是有些不放心,怕她照顾不好两母子。”

木森哈哈大笑,说道:“看来这闲妻良母应该改出贤夫良父才对。”

温快也笑,顺手又递了根烟给木森,问道:“对了三儿,我听大理说,你在成都过的还可以,怎么突然会想到来我这?不会是为了照顾我的面子吧?”

木森苦笑道:“我本来确实没打算来你这,一是怕给你添麻烦,二是在成都也住了一年的时间,也有些感情,再加上那帮朋友们拉着,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温快不快的说道:“怕给我添麻烦?三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个吗?你能来,那就是给我面子,我这个做哥哥的感激还来不及呢,哪谈的上什么麻烦?”

木森笑道:“你让我别客气,可温哥你自己倒客气起来了。”

温快愣了一愣,随即笑道:“说的对,说的对,咱哥俩就不用互相客气了,还是说说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了吧。”

木森点了点头,说道:“再过几个月就是头衔战了,我本来打算趁这段时间在成都好好的研究一下对手的棋谱,也随便总结一下这一年多时间里对局的心得。可是没想到,因为获得了新人王赛的冠军,来采访我的记者和邀请我去当教练的人越来越多,让我很难静下心来研究棋,再加上我住的地方原本是属于江陵寺的,人一多,也扰了佛门的清净。左思右想,决定还是离开那里的好。”

顿了一顿,木森又接着说道:“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到温哥你这里比较好一点,这一来是你曾经对大理说过你这里缺人手,我好歹也算是教了十几年的棋,想来温哥你还不至于赶我走吧?这二来是因为明年的头衔战也正好在这里举行,我也省的到处乱跑了。所以,我把成都那边事务处理完了之后,就直接投奔温哥你来了。”

温快大笑,说道:“好好,三儿你就安心的在这住下来,我下午就在二楼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到了晚上二楼这里最安静,没学生打扰,要是想上网下棋什么的,就来办公室,离的也近。嘿嘿,我还真得感谢那些记者和请你当教练的人,他们这么一来,倒是便宜了我!”

第九十四章棋评

自从来到了长风道场,木森便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每天除了教孩子们下棋之外,剩下的时间,他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看书,研究研究最新的棋谱。隔三岔五的,也总要和温快喝上两杯酒,下上几盘棋,这种日子简单且宁静,却又让木森感到无比的从容与自在,他总是在想,或许自己生来就是适应这样的环境吧?

木森的办公桌就设在温快的对面,这也是温快一再坚持的结果,用他的话来说,俩个人在一起也显得热闹一点,除了可以聊聊天之外,想下棋的时候也可以来的方便些,不用跑来跑去的。木森倒无所谓这样的安排,他每天除了上午九点之前会在这里呆一会,其他的时间基本上就不进办公室。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八点,木森正在办公室的窗台上给温快养的几盆花草浇水。由于是冬季,温快养的五盆花草里倒有三盆已经枯萎了,另外的两盆因为是常绿的植物,在这个冬天里,仍然是盎然的生存着。而给这两盆植物浇水也成了木森每天的例行工作之一,他虽然不知道这两盆植物的名称,但是在给它们浇水的这一刻,他总是能在这赏心悦目的绿色中得到一丝的惬意。

“昨天的棋报看了吗?”八点一刻时,温快走进了办公室,将手中的报纸扔在了桌子上。

“什么内容?”木森放下手中的水壶,擦了擦手,然后拿起了报纸。

温快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走到木森面前,指着报纸说道:“看第三版,上面有你的棋局点评,是新人王赛里你和费立文的那盘决赛。”

木森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报纸,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温快急忙说道:“三儿你看看啊,你知道这是谁的点评吗?”

木森疑惑的看了一眼温快,随即又打开了报纸,问道:“是谁啊?”

温快说道:“这次的棋局点评是从韩国媒体上转载来的,点评人是李正选,这是他为韩国的一家报道围棋的媒体写的专稿,是他对今年十大精彩对局的点评,你的这次点评应该是他写的第三篇,上两篇有一盘是他自己的对局,另一盘是中山治和张清弈的对局,棋报上都有过转载的。”

木森一边仔细的看着报纸,一边不断的颌首,轻声说道:“李正选的点评很详尽啊,他对棋局的看法有一些是我自己也未曾想过的呢,真不愧是棋坛第一人啊!”

温快喝了一口茶,笑道:“三儿,李正选对你的评价可不低啊,最后一段你看了吗?上面说,单就这盘棋而言,作为一个业余棋手能下出这样高质量的对局,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他不仅对你的着法大加赞赏,而且还说,即使是换了他自己来下这盘棋,也未必就能想出比你更好的着法。”

木森澹澹的笑了笑,说道:“那他倒真是谬赞了。”

温快说道:“棋报在转载前两篇点评的时候,曾有个开篇的评论,上面说,能被李正选列入十大精彩对局的棋手无一不是超一流的高手,也就是说,这十盘棋的胜者都将是李正选未来最主要的对手,当然,这里面除了他自己。从这个角度来看,尽管三儿你还是个业余棋手,也尽管你们还没有交过手,但毫无疑问,李正选已经把你当成了他的假想敌。”

木森放下手中的报纸,眼中闪现着一丝的光亮,喃喃的道:“高手不高手倒无所谓,要是真的能和李正选下上一盘棋,那才是我真正所想的。”

温快大笑,说道:“会有这一天的,只要你能进入到这次头衔战的决赛,我看你和李正选碰面的日子就不远了。”

木森微微的皱了皱眉,问道:“温哥,你认为棋会真的会让一个业余棋手去参加‘最强战’这样重要的比赛吗?”

温快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按照棋会的规定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你要真的以一个业余棋手的身份打进决赛,这最后的结果,我还真的是不敢肯定,毕竟以前没有这样的例子。”

温快从口袋里掏出烟,递了一根给木森,然后接着说道:“世界‘最强战’和其他的世界大赛有所不同,它的参赛选手都是各国的头衔拥有者,在所有的棋手眼里,‘最强战’算得上是围棋运动里的奥运会了,能拿到‘最强战’的冠军,那是一个棋手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最强战’是所有世界大赛里分量最重的一项了。”

木森问道:“我记得日本和韩国好象都有十来个国内的赛事,这些赛事的冠军都算是头衔的拥有者吧?难道说这些人都可以去参加比赛吗?还是象咱们国家这样,只有打进头衔战的决赛才可以参加‘最强战’呢?”

温快笑道:“日本和韩国的选拔制度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想应该和咱们国家差不多吧。还有一点,在咱们国家来说,并不是只有打进头衔战的决赛才可以参加‘最强战’,打进了决赛,只意味着确定了两个名额,另外还有三个名额是棋会根据参赛棋手的当年等级分和当时的状态来自行决定的,总之一句话,棋会的选拔制度就是力求优中选优吧。”

木森闻言,若有所思,说道:“看来‘最强战’的分量确实是很重啊!”

温快看出木森心中的忧虑,安慰道:“三儿,咱们先尽力的打好头衔战,至于最后能不能参加‘最强战’,这一是要看你的成绩,二就要看棋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了。即使最后去不成,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业余棋手想参加世界大赛也容易的很,象韩国的‘麒麟’杯就是面向所有的职业棋手和业余棋手的,我记得前年就有一个韩国的业余棋手打入了‘麒麟’杯的本赛,依三儿你的水平,就是拿一个冠军回来,我也不会感到奇怪的。”

木森笑了笑,说道:“温哥你不用安慰我,参加什么样的比赛我根本就无所谓,我只是想会会李正选这样的高手罢了,能去最好,毕竟那么多的超一流高手汇聚一堂,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的上的,不能去的话,我就安心的在这教教棋,看看书,也挺不错的。”

温快笑道:“那我倒是求之不得啊!”

木森看了看时间,说道:“到点了,我该下去了。”

温快点了点头,说道:“好,咱们一起下去吧,刚上来的时候,有两个外地的孩子来报道,我去看看给他们安排的怎么样了。”

两人出了门,一起向楼下走去,刚到了楼梯口,温快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三儿,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只是”温快的神情有些犹豫不定。

木森停了下来,奇怪的问道:“什么事情啊?吞吞吐吐的。”

温快皱了皱眉,说道:“三儿,你真的打算就这么一直在我这儿呆下去吗?”

木森笑道:“怎么?温哥是想赶我走了吗?”

温快笑了笑,说道:“看你想哪里去了,只是前天大理来了个电话,你刚好在给孩子们上课,我就没叫你了。大理在电话里说,你好象和他有个什么半年之约吧?他说年一过,这时间就该到了,他让我问问你,是怎么打算的。”

木森愣了愣,在心里飞快的计算了一下时间,自从新人王赛后,他在成都呆了两个月,来温快这里也快有两个月了,仔细的算来,他答应李理的半年之期确实就快到了。

“时间真的是过的很快啊,这一眨眼的工夫,半年就又快过去了。”木森摸了摸鬓角,感叹着说道。

温快笑道:“三儿,事情真要是象大理说的那样,我可真不敢留你啊,时间一到,我不赶你,琳风也会赶你的,你应该知道琳风和某人的关系吧?”

“某人吗?”木森在心底轻轻的唤了一声。

木森透过楼梯转角的气窗向外漫漫的望去,眼中有一丝欢悦,有一丝牵挂,也有些些的迷惘。

温快看了一眼木森,不禁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悄悄的离去。

下了楼,温快一眼看见了刘琳风正站在大堂里,脸上明显的有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温快走了过去,笑道:“你怎么来了,孩子呢?”

刘琳风回答道:“孩子我放在家里了,有阿姨带着呢。”微微一顿,琳风又问道:“和三儿说了吗?他是怎么打算的?”

温快朝楼梯的方向努了努嘴,低声说道:“正在那发呆呢,怕是我的一番话触动了他的心思。”

刘琳风皱了皱眉,说道:“没表态吗?”

温快耸了耸肩,却没有说话。

刘琳风恼怒的顿了顿脚,说道:“不行,我得上去找他,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情啊?这不是误人误己吗?”

温快一把拉住正欲上楼的琳风,说道:“算了琳风,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刘琳风停了下来,忽然叹了口气,说道:“真不知道三儿是怎么想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用得着这么弯弯绕吗?这歌磐也是的,太纵容三儿了,要是换了我。

温快笑问:“换了你便怎样?”

刘琳风扑哧一笑,说道:“瞧我不用大耳刮子抽他。”

面对着妻子的娇嗔,温快只能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说道:“这件事情咱们不用太急,不是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吗?以我对三儿的了解,他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只怕到时候我们想留也留不住了,唉,只可惜啊,咱们道场就要少了一块金字招牌了。”

刘琳风白了一眼温快,问道:“哎,你说说,三儿是不是真的喜欢歌磐?”

温快微微的沉吟了一下,说道:“刚才我提到歌磐的时候,三儿的的神情很恍忽,依我看,他不仅是喜欢歌磐,而且这种喜欢的程度怕是比一般人都要来的深一些。”

刘琳风有些不解的问道:“那倒有些奇怪了,既然是喜欢歌磐,那干吗还推三阻四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刘琳风又有些担忧的问道:“温快,你说说看,三儿是不是下棋下傻了?”

温快苦笑道:“那倒不至于,可能是咱们这些下棋的都有一些乖僻的性格吧?也许是三儿来的更明显一些。”

刘琳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苦了歌磐这丫头了。三儿这性格也忒不好了,敢爱不敢当,换了我,才瞧不上他呢。”

温快握住妻子的手,眼中放出些炯炯的光亮,轻声且温柔的说道:“知道吗?琳风,我当初喜欢上你,就是因为你这种敢爱敢当的性格,还记得吗?当初为了咱们的婚事你还差点和大哥闹翻了呢,如果不是三儿和大理他们来了,我这一生怕就真的要失去你了。”

刘琳风的脸微微的一红,低声道:“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这么肉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温快愈发用力的握住刘琳风的手,笑道:“管它这是什么地方,我想说就说,这不正是你说的敢爱敢当吗?”

第九十五章电话

国华大厦内,李理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拿着烟灰缸,一手夹着香烟,正默默的筹划着年后自己和秦思思的婚事该如何的来操办。

默想时,李理时而点头,时而又坚决的摇着头,许是想到了得意处,时而又会情不自禁的发出嘿嘿的笑声。

其时,已至深冬,街道上的树叶早已纷纷的落尽,只余光秃的枝干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的发抖。马路和人行道的连接处也结上了一层黑黄色的薄冰,有人不慎踩了上去,便会发出一声‘喀察’的轻响,随即又会从脚下泛起四溅的污水,踩的人仓皇的跳开,仔细的审视了一遍裤角和蹭亮的皮鞋又或是各色的运动鞋之后,经常是留下一连串的咒骂声,而后忿忿的走开。

由于这几天连下了两场雨,临近国华大厦的这条街道的排水系统不是很好,路面上的低洼处积满了雨水,入夜时,便会因气温骤降而结成冰,一直到第二天的正午时分,才会慢慢融化。

李理站在楼上饶有兴趣的注视着街道,现在他的目光正集中在一个长像酷似钱立的中年人的身上,这个人站在人行道上正低头打量着眼前的冰层,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对面,似乎想从这里直接的穿越马路。或许是因为中年人特有的谨慎,这个人伸脚在冰层上四处的点了点,仿佛是觉得不够安全,又挪动脚步换了一个地方,当确定这里的冰层足够承受自己的体重的时候,这个人的脸上终于是泛起一丝愉快的微笑,然后毫不犹豫的跨了上去

站在楼上的李理不由得叹了口气,耳旁也似乎传来一声‘喀察’的声音,一秒钟后,当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中年人站在足有两寸深的污水里茫然四顾的神情时,他终于是忍不住放声的大笑了起来。

“哥,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在门外就听到你的笑声了。”歌磐拿着一打文件走了进来,好奇的问道。

“我。

我。

”李理指着窗外,努力的忍住笑声,说道:“太逗人了。”

歌磐走到窗前看了看,不解的问道:“什么都没有啊?”

李理捂着肚子,笑道:“走了走了,可惜你没看到。”

李理笑完,便将刚才的一幕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

歌磐听完之后,笑道:“哥,你可真是的,看见人家倒霉还笑的这么开心。”

李理大笑道:“这能怪我吗?这家伙的表情实在是太出色了,又长的像钱立,我想忍也忍不住啊!”

歌磐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子上,说道:“哥,你要的文件全在这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李理说道:“别急着走啊,有些事情我还要请你帮我参考参考呢。”

歌磐问道:“什么事情啊?”

李理笑道:“你觉得我的婚礼仪式应该怎么来办?是中式的好呢?还是西式的好?我一直拿不定主意。”

歌磐笑道:“思思姐是什么意思呢?”

李理说道:“她倾向于中式的婚礼,她的父母好象也是这个意思。”

歌磐拍手笑道:“好啊,中式的婚礼好啊,我真想看看思思姐顶着头盖坐着花轿是什么样子的呢。”

李理笑问:“看来你也是倾向于中式的婚礼喽?”

歌磐点了点头,说道:“那当然,中式婚礼既热闹又喜庆,比在教堂里举行婚礼可有意思多了,我想姑妈和姑父也愿意看到这样的婚礼。”

李理笑道:“好,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我就决定下来了。对了,你思思姐说了,她的伴娘就由你来担任了。”

歌磐笑道:“我吗?那可太好了,不过我记得,伴娘应该是由娘家的人来担任的吧?”

李理说道:“管它娘家婆家的,咱们怎么喜欢就怎么办。”

歌磐眼睛转了转,咬着嘴唇问道:“哥,那你的伴郎是谁呢?”

李理笑道:“那还能是谁?当然是。

”说到这里,李理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口笑嘻嘻的问道:“咦,歌磐啊,你是不是又在想你三哥了?”

歌磐依旧咬着唇,脸色却故意放了下来,说道:“才不是呢,我想他干吗?”

李理笑嘻嘻的看着歌磐,嘴里却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想吗?那最好了,你三哥过了年之后就要参加头衔战了,比赛的时间刚好和我的婚期冲突,到时候怕真的参加不成我的婚礼了。”

歌磐吃了一惊,问道:“真的吗?哥。”

李理点了点头,说道:“三儿在电话里是这么告诉我的。”

歌磐闻言,嘴唇咬的更紧,眼睛里蒙蒙的也泛起了些些的光亮。

李理看着歌磐着急的神情,终究是不忍心再开玩笑,笑道:“傻丫头,我哄你玩儿的,我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那个臭小子敢不来吗?”

歌磐眼睛亮了一亮,忽的又暗澹了下去,幽幽的说道:“来了又怎样?等婚礼一结束,他还不是又要走。”

李理笑道:“走?往哪里走?这次一回来,我说什么也得把他留住,妈的,这是你们俩的终身大事,又不是玩捉迷藏?”

歌磐‘扑哧’一笑,随即又收了笑声,说道:“哥,你不用勉强他,我只是说说而已,三哥自有他的想法,我。

我。

”歌磐的这句话尚未说完,脸色便飞般的红了起来,头也悄悄的低了下来,一付娇羞之态。

李理接口笑道:“你还等着他是不是?”

歌磐白了李理一眼,说道:“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李理哈哈大笑,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听见桌上的电话响起,便止住笑声,拿起了听筒。

“喂,你好,我是李理。”李理顺手点了根烟,示意准备出门的歌磐将门带上。

“你好啊,李总,我是棋会的老钱啊。”电话里传出了钱立的声音。

“是老钱啊,今天怎么有空打我的电话啊?是不是又有什么好处想起我了?”李理笑道。

钱立在电话里干笑了两声,又不咸不澹的扯了两句,却始终没有说明打电话的意图。

李理皱了皱眉,说道:“老钱,扯澹可不是你的作风啊,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不用藏着掖着的了。”

电话里,钱立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有件事情想拜托李总一下。”

李理笑道:“只要不是要钱,什么都好办,老钱你就说吧。”

钱立的语气仍然是有些犹豫,一付吞吞吐吐无颜起齿的样子。

李理不耐烦的说道:“我真怕了你了,老钱,好好,刚才的话我收回,只要是对咱们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掏钱我也认了。”

钱立说道:“李总,这次可真不是钱的事情,我只是想请你给人带口信。”

李理显得有些奇怪,问道:“给人带口信?给谁啊?”

钱立在电话里解释道:“是这样,上次你的那个朋友木森在棋会留的电话是成都的,这几天我们联系了他好几次,一直联系不上,所以我就想到了李总,你应该有他现在的电话和住址吧?”

李理笑道:“就这事啊,这也值得老钱你罗嗦半天的吗?你等等,我这就告诉你他的电话号码和地址,有什么事你直接跟他?

??吧。”

钱立说道:“是这样的李总,本来按棋会的意思确实是想和木森直接联系的,但我想了想,这件事情你也应该知道,所以还是请你转告木森吧。”

李理皱了皱眉,心中隐约的有一丝不安,说道:“老钱,到底是什么事情?听你的口气,好象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吧?”

钱立咳嗽了几声,说道:“我就直话直说吧,李总,上个星期棋会开了个会,议题是关于这次头衔战的事情。

李理打断了钱立的话,问道:“等等,怎么又扯到头衔战上面去了,老钱,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钱立回答道:“唉,算了,我也不说那么多了,总之就一句话,请你转告木森,明年的头衔战取消了。”

李理闻言,不由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道:“什么?取消了?这他妈是谁的主意啊?”

钱立在电话里听出了李理的暴怒,便连声的劝李理冷静下来。

“冷静?我能冷静的下来吗?说取消就取消,这不是在玩人吗?老钱你跟我说,这到底是他妈的谁出的馊主意?”李理愤愤的问道,将手中的烟蒂死死的揿在了烟灰缸里。

“这不是哪个人的主意,这是棋会的几个领导和棋手代表共同研究讨论的,最终也是通过投票的方式决定下来的。”钱立在电话里解释道。

李理冷笑了几声,说道:“是吗?你们棋会什么时候这么民主起来了?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钱立尴尬的说道:“李总啊,这件事情要请你理解我们,这样的决定对棋会来说,也是逼不得己啊!各方面的因素综合起来,我们的压力实在是很大啊。”

李理冷笑连连,说道:“压力?老钱你跟我说说,究竟是什么压力?”

钱立苦笑道:“这件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总之一句话,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基本上也就没有更改的余地了,还请李总你多体谅我们。”

李理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将声音压的低缓一点,说道:“那好,这件事情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多问了。我只想问问你,明年的‘最强战’的人选是如何决定的?我想这两件事应该是相关联的吧?”

钱立说道:“不瞒李总说,这‘最强战’的参赛人选确实已经定下来了,至于具体的名单我现在不方便透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名单上肯定是没有木森的名字。”

李理闻言,并没有显得吃惊,这样的结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从桌上拿起香烟点上一根,李理又问道:“老钱,咱们的关系不错,你说说看,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钱立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应该是没有,大家的态度都很坚决,投票的时候,大概只有我一个人投了反对票。”

李理问道:“那黄会长投的是赞成票喽?”

钱立说道:“是,她投的是赞成票,不过处在她的位子上,肯定有她的想法和苦衷,我想李总你应该能理解的。其实打这个电话也是她的意思,她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让你知道。”

李理狠狠的抽了口烟,铁青着脸说道:“好了老钱,你不用再说了,不管怎样,我还是要感谢你打电话通知我,这人情我会记着的。”顿了一顿,李理又沉沉的说道:“老钱你帮我转告黄会长,我明天就去棋会。”

第九十六章先生

练习室里,一群六七岁的孩子们正俩俩相对的坐着,随着木森的一声令下,开始了他们在长风道场里第一次正规的对局。这是温快应文化宫的要求在寒假里特地开设的一个围棋启蒙班,来学棋的孩子们几乎从未摸过围棋子,有很多都是在家长的强迫下才来到这里的。

面对这一群没有任何基础的孩子们,想让他们喜欢上围棋,那么第一件事就是要激发起他们对围棋的兴趣。道场里的教练们虽然都有不俗的教学经验,但是面对一群对围棋一窍不通,且没有任何兴趣的孩子们,却多少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期围棋班的教练是木森,在其他教练知难而退的情况下,他主动的承担起这次的教学任务。对于木森来说,教一群没有任何围棋基础的孩子们学会下棋,早已是驾轻就熟的事了。刚进大地围棋学校的时候,没有任何资历的木森正是从启蒙班开始带学生的,在他十多年的教学生涯里,倒有三四年的时间是和刚学棋的孩子们在打交道,而那些孩子有的才三四岁,说木森是教练,倒不如说他是幼儿园的老师来的更恰当一点。相比较而言,带这群六七岁的孩子木森要显得轻松了很多,至少,他不用为这群孩子的大小便的问题而感到头痛。

木森在练习室里来回的走动着,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经过大半月的训练,这群孩子的围棋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更让他高兴的是,经过他的一些特殊的手段,孩子们对围棋的兴趣也日渐浓厚,从最初的被动学棋,变成了现在主动的学棋,甚至有的孩子中午连家也不回,就在道场里用餐,为的就是能和小同伴们多下几盘棋。

练习室里,孩子们或是跪坐在椅子上,或是爬伏在棋盘上,更有的干脆就直挺挺的站在那儿,瞪着一双咕熘熘的眼睛在同伴和棋盘间来回的瞧着。木森便微笑着摇头,不停的纠正着孩子们的坐姿,但随着对局的进程,孩子们要不了几分钟就又故态萌发,于是木森又再次的纠正,如此循环往复,木森倒也乐此不疲。

一个小时后,练习赛终于结束,木森将孩子们自己记的对局棋谱一一的整理好,便宣布了上午的课到此结束。

等孩子们象潮水般呼啸着涌出了练习室,木森发现温快正站在门口,招手向他示意着什么。

木森笑道:“温哥,这群孩子里有几个素质不错啊,等围棋班结束后,你可以考虑考虑将他们留下来。”

温快摇头道:“我考虑有什么用,关键还要看人家长愿不愿意将孩子放在咱们这,再说,我也不好开这个口,理解的说你这是爱才,不理解的还说你这是在骗学费呢。”

木森笑了笑,问道:“对了温哥,你好象找我有什么事啊?”

温快说道:“给你介绍个人。”

木森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是谁啊?人呢?”

温快笑道:“在我办公室呢,我特意下来叫你的,就是怕你下了课一个人熘到食堂里去了。”

木森笑道:“看来中午有免费的午餐吃了,这人是谁啊?不会是文化宫的领导来视察工作的吧?”

温快说道:“要真是他们我也不叫你了,我知道你烦这些场合。这人是我的老师,你应该知道他的名字的,我和你说过他的。”

木森惊讶的问道:“张昌南?张老先生吗?”

温快笑道:“是,是他老人家,道场挂牌的时候,我就曾经邀请过他,只是那段时间他的身体不好,没来成。没想到今天他老人家倒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我这儿了,说是一来看看我的道场,二来也是四处的走走,权当是旅游了。”

木森问道:“老先生怕有八十多岁了吧?”

温快点了点头,说道:“今年五月份的时候,老师刚过完他的八十大寿,过寿的那天,老师的三代弟子来了一大半,大部分都是鼎鼎有名的职业高手,那可真叫一个热闹。”顿了一顿,温快又说:“哎,咱们别尽顾着聊天了,老师他还在楼上等着呢,边走边说吧。”

木森顺手带上门,和温快一道上了楼,等进了温快的办公室,一眼便瞧见一个精神矍铄满头银发的老者正背着手仔细的看着墙上的一副字画,许是看到入胜处,微微颌首间,一付飘然出尘的风范。

木森看着面前的老人,心中立刻想到他大半个世纪的传奇生涯,不由得顿生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在中国围棋界提起张昌南的大名,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张昌南是中国实行段位制以来,最早的一批九段棋手之一,在当年的中日围棋擂台赛上,更是以五连胜和六连胜的佳绩帮助中国连胜了两届。尤其是五连胜的那届,他以中方副帅的身份,在形式及及可危的情况下,一人连闯五关,将日本的所有选手斩落马下,不仅帮助中国首次夺得了中日围棋擂台赛的胜利,更是打破了当时的日本棋手是不可战胜的神话。

在连续两届的中日围棋擂台赛的胜利后,世界围棋的格局从日本的一枝独秀转变为中日双方两强对峙,而后因为韩国围棋的异军突起,更是演化成现在的三国鼎立,不过这却是后话了。在当时,因为张昌南的缘故,在中国着着实实的刮起了一阵学习围棋的风气,也因为这样的风气,冒出了很多至尽仍活跃在中国棋坛上的中生代棋手。

张昌南算的上是大器晚成,在赢得第二次的中日围棋擂台赛的那年,他已年近五十。此后,他便从职业赛场上引退下来,悉心教导年轻一代的棋手,现在的棋会会长黄丽珊和竞赛部主任钱立都曾经是他的弟子,其他的徒子徒孙更是不计其数。直到现在,已是八旬的张昌南仍是以收得资质品德具佳的弟子为乐事,诲人不倦,乐津此道。用黄丽珊的话来说,张昌南绝对称的上是中国围棋界的一棵荫及子孙的参天大树,他的战绩固然辉煌,但是他最大的贡献并不在于此,而是在于他孜孜不倦的培养出了一代又一代的围棋国手,这种贡献的意义更加的深远。

办公室里,老人徐徐的转过身来,眼里盯着木森,嘴里却问温快:“小温,这位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位木森了吧?”

木森不等温快回答,便急忙上前一步,给张昌南恭敬的鞠了一躬,说道:“张老先生好,我就是木森。”

张昌南笑道:“不错不错,谦恭有礼,和小温说的一样。”

木森听到张昌南夸赞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面对这样的泰斗人物,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张昌南将手一挥,对木森笑道:“你不要叫我什么老先生了,我还不怎么老嘛,你就和小温一样,叫我老师吧。”

温快在一旁说道:“是啊三儿,老师的弟子从十来岁的到四五十岁的都有,也都叫一声老师,你也这么叫吧。”

木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叫先生您一声老师了。”

张昌南哈哈笑道:“叫老师好啊,听这一声老师听了几十年了,显得格外的亲切,总让我感觉自己还不是那么太老!”

温快也笑,说道:“老师,该吃中饭了,咱们是不是先去饭馆,边吃边聊啊?”

张昌南笑道:“今天你是地主,该你说了算。”

三个人说笑着一路下了楼,温快本欲开车去找一家档次高的酒店,但在张昌南的坚持下,只在楼下选择了一家比较僻静的小饭馆。三人坐定后,温快特地为张昌南点了几只清澹的小菜,又让饭馆的老板开了一瓶红酒,这也是为张昌南准备的。温快知道,张昌南喜欢在饭间喝几两酒精度数低的酒,以前是白酒,后来上了年纪,便改为了红酒,几十年如一日,这也是张昌南笑引为长生之道的秘诀之一。

等酒菜上齐之后,木森端起酒杯,向张昌南说道:“老师,这第一杯酒我敬您,祝老师您身体健康,这杯酒我先干了,老师您随意。”

张昌南呵呵笑着,示意木森坐下,说道:“哪有第一次喝酒就随意的,来来,小温也端起杯子,我们一起干了这杯酒。”

三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温快忙着倒酒,张昌南却向木森说道:“小伙子,你的棋下的不错嘛,以一个业余棋手的身份拿到新人王赛的冠军,少见啊,我在棋坛摸爬滚打了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

木森腼腆的笑了笑,说道:“一时的侥幸而已,要是再来一次的话,怕是连八强都进不了。”

张昌南笑道:“哎,不能这么说,你的棋谱我都看了,下的确实不错,很有想象力,算路也很精确,依我看,拿到这次的冠军,算得上是实至名归。”

木森仍是谦虚,说道:“我的棋谱老师看了吗?那可太好了,有时间的话,希望老师能指出我的不足之处,我总觉得上次比赛里,有很多的招数下的不尽人意,行棋的时候也有些奇怪的感觉,却一直想不出原因,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希望老师您能不吝赐教。”

温快在一旁笑道:“放心吧三儿,老师一生好为人师,他老人家既然看了你的棋谱,就必定会指出你其中的缺点的。”

木森笑道:“那可太好了。”随即又有些担忧的说道:“但我只怕老师抽不出时间来啊。”

张昌南笑道:“小伙子你要是愿意听我唠叨几句,那我就扯着老脸再做一回老师吧,总不能让你这声老师白叫嘛!至于时间方面,你尽管放心,这一段时间我走了好几个地方,也有些累了,正打算在小温这里歇歇脚,然后就回家,只是不知道你们欢不欢迎我这个老头子?”

温快惊喜的说道:“老师您要在我这住一段时间吗?哎呀,这可太好了,我这就打电话给琳风,让她给您在附近的宾馆安排房间。”

张昌南摇了摇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上午看见学生的寝室不是还空着一间吗?安排我住那就可以了,不用搞的那么麻烦。”

温快说道:“那不行,怎么能老师您住那儿呢?您别管了,还是让我来安排吧。”

张昌南皱眉道:“我在这住一段时间,就是打算看看孩子们下棋的,你把我支出去,那我还不如回家算了。”

温快张口正欲再劝老人一回,一旁的木森却说道:“温哥,老师既然执意如此,我看这样吧,我将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老师,我去学生的寝室住。我房间里的生活设施比较全,也还算的上是干净,我看比宾馆也差不到哪里去。”

张昌南笑道:“这样不错,只是鸠占鹊巢,倒是为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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