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张在说起周雨的时候，眼里分明闪过一丝不屑。
贾东旭笑道：“在哪不都是为厂里做贡献！话说回来，我就是忘记了媳妇，也不会忘记咱车间的。”
“我这白天培训，下班回家就看书，晚就开始琢磨咱车间的事，可充实了。”
来到车间外面，张大山划燃一根火柴，点燃了香烟：“大家都是过来人，你一个刚刚结婚的愣头青，晚不搂着婆娘瞎折腾，还在想车间的事情，你觉得我相信？”
贾东旭笑道：“我骗你作甚！”
“晚肯定是要先喂饱媳妇的，她累瘫了之后，不就有时间琢磨车间的事情了嘛！”
张大山斜眼看了一眼贾东旭：“我活了五十多年，就听过累死的牛，从来没有听说过犁坏的地。”
“你这天天琢磨，琢磨出点啥东西来没有？”
贾东旭笑道：“当然，琢磨出来了一个很大的东西，就看你敢不敢听，有没有魄力去做了。”
张大山一愣：“真的假的？这个世界我不敢干的事情有很多，但我不敢听的事情，还真没有遇到过。”
“说说看，我倒是要看看有多吓人。”
贾东旭张望了一下，好些工人已经纷纷赶到车间，准备班：“不能在这说，别人听去了麻烦！走，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跟你好好讲讲。”
张大山见贾东旭说得认真，便道：“成，我们去食堂，这会那里安静。”
贾东旭点点头。
二人一路来到食堂，这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食堂是不提供早餐的，早自然没人。
张大山道：“说吧，我看看你琢磨出了什么。”
贾东旭想了想道：“主任，现在国家一直在强调提高产能，创造外汇。外汇这事咱先不说，你觉得提高产能目前最大的困境在哪？”
张大山做车间主任的时间很久了，这个问题早就在心里想过很多遍：“两个困境，一是熟练工不够，新工人还没有成长起来。”
“二是机床等设备老旧且效率低下，没有足够的外汇购买先进的设备。我们厂的先进机床，也就一台，还是老大哥支持的。”
贾东旭点点头：“所以，这两个问题，我们一个一个解决。现在，我已经有了解决工人问题的方法。”
张大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你那三钢手法？”
贾东旭嗤之以鼻：“三钢手法算个屁，那套方法是能提高效率，也很容易学会，但想要做精，还是需要很久的时间。”
三钢手法，只是他用来考级的工具而已，从来就没有想过靠这玩意做出多大的改变。
至于自行车和一千的奖金，那完全是意外之喜。
学会不等于做好。
就拿研磨来说，研磨到什么程度，全靠经验来判断，多一分少一分，都是天差地远。
而这个经验，就是需要漫长的时间来积累的。
张大山一愣，顿时来了兴趣：“不是三钢手法，你丫的又琢磨出什么新鲜玩意来了？”
贾东旭道：“我想了想，我们车间生产一件产品，一共有32道工序。”
“也就是说，一个工人至少要将这三十二道工序全部掌握，才算合格。然后每一道工序都精通熟练的掌握，才能称之为优秀的工人。”
“这太难了。”
张大山道：“你这不废话嘛，要是那么容易掌握，那你这六级工还有价值吗？那些个高级工还有什么意义。”
贾东旭笑笑：“我要干的事情，就是真正的让那些高级工存在的意义和价值，都得到大幅度的削弱。”
“我可以让每一个不笨的全新工人，在一个月时间里，达到六级工的水准，甚至比六级工做得还好。”
“这对于提高产能意义重大，但那些个工作几十年才升到六七级的高级工，心里不爽可能会闹事。”
“无论对于扩大产能，还是对于工人等级，它都具有颠覆时代的意义。张主任，这事你敢不敢干？”
张大山想都没想：“这不可能！”
贾东旭笑笑：“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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