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刹海,鼓楼大街,一家古香古色的戏园子里。

外面看是活色生香的酒吧一条街,可进到戏园子里却充满了上世纪的年代感,而今落座的梨友、票友也都上了年纪。

没办法,谁让这个时代的发展造成了戏曲的低迷,老祖宗传下来的京剧、昆曲虽然好听,可放在过去那都是给文人墨客准备的,肚儿里不装四书五经甚至连台上唱的是什么都别想听懂,更别提其中的韵味儿。

因此,距离戏台子最近的茶桌被两个年轻人包了后,周围那些票友儿都在议论纷纷。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什么都来凑一角儿,最后这点儿趣儿也没了。”

“少说两句吧,我看人家那年轻人还行,连着三天了,天天来捧场,而且每声好儿都叫在点儿上,我看是真爱听!”

“我说他了么,我说的是那灰头发的!”一老太忍着心里的厌恶,指向了坐在前面茶桌的徐四,一脸厌烦:“往那瞧~三四十岁了,不务正业,整天儿来听戏,听就好好听,无精打采的,还不修边幅,整个儿一玩闹儿。”

“说谁呢?”徐四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猛的回身,一脸大流氓的凶悍相吓得小老太太登时闭嘴,随后徐四才一脑门官司的转头:“小安,你说这老货没事儿跑这干嘛来了。”

“得了四哥,我还问你呢。”李义安头也不回,俩眼聚精会神的盯着台上:“谁能想到,夏前辈闲着没事干跑这玩儿来了,早知道他在什刹海就不劳驾你了。”

闻言,徐四一脸生无可恋。

心说谁都像你一样,年纪轻轻不泡酒吧,偏偏泡在戏园子,这三天下来一大早就往这儿跑,抢幡儿去呀?

但他也实属无奈,毕竟夏柳青作为全性名宿,平日里行踪飘忽不定,哪怕是公司也只能追踪到他的一些蛛丝马迹。

按照徐三掌握的资料,据说是夏柳青这老货闲着没事儿干,结果竟然追忆往昔,跑戏园子来串戏了。

只不连着来了三天,今天报幕才有他。

“四哥,来了!”李义安眼前一亮,就见舞台上一名扮相儿奇绝的老武生刚好亮相,头戴着盔,脚踩厚底儿云靴,手持青龙偃月刀,颇有当年关二爷的的风度。

“好!”刚一个亮相,台下就是一片叫好声,可见这老武生的气魄,工架也是优美、稳重,给人一种端庄感,而后运气完毕,紧接着便是唱腔。

“听他言吓得我心惊胆怕,背转身自埋怨我自己作差!”

“我先前只望他宽宏量大,却原来贼是个无义的冤家!”

“马行在夹道内我难以回马,这才是花随水水不能恋花!”

“这时候我只得暂且忍耐在心下,既同行共大事必须要劝解与——他!!!”

“好!!!”这中气十足的唱腔简直让人欲罢不能,李义安连忙起身,毫不吝啬的叫了声好,随手一把金瓜子更是毫不犹豫的扔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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