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谁啊!”
“官府的,开门!”
一听说是官府,并且外面一看,有很多火把打着,老人没有丝毫犹豫,打开了房门。
杭州城的治安在整个大明浙江都是鼎鼎有名的,应该不会出现假冒的情况。
打开了门,看着外面披甲带刀的士兵。
老人的心中更加的稳定。
“军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今日申时,你是否在李氏药铺购买过治疗风寒的药物?”
老者猛然一愣,立刻点了点头。
“小老儿确实购买过治疗风寒的药物,家里的老婆子昨日感染了风寒。”
“把她领出来!”
“各位军爷,不是小老儿不想把他领出来,确实是她现在出不来,不如等明天.....等我那老婆子好一点了,小老儿亲自领着她去找军爷!”
“你脸上是什么东西?”
老人猛然一愣,向着自己的脸抚摸了过去。
很快,他就摸到自己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豆子。
“这是什么东西?”
老人有一些疑惑。
可还没有等他有什么动作?
一张麻绳编制的大网就将他直接罩了起来,接着一根竹竿捅在了他的小腹上,将他直接放倒。
随后密集的脚步就开始在他的屋子里响起。
“里面这个也感染了!”
“准备桐油和水车,烧了!
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
老人还没有来得及求饶,军士们就已经搬着桶油开始在屋子里倾倒了起来。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
中气十足的威严声音从身后传来。
“臬司衙门办事,滚远一点!”
“臬司衙门就可以滥杀无辜,草菅人命,放火烧屋子吗?”
“滚开,再废话一句,连你一起烧了。”
随着火把在空中横飞,橘红色的火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噪音,开始在房间当中传播蔓延。
“你们,你们叫什么名字,我要向朝廷参你们草菅人命。”
军士们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人。
没有任何人理睬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火上。
等到火焰确实将这栋房子吞没开始蔓延向其他房子的时候。
停在周围的木制水车开始工作。
军士们用水桶装水,一桶接着一桶的将水浇在房屋上。
站在旁边的粗布衣有一些发愣,完全搞不懂这些家伙为什么要放火以后再救火。
可军士们也没有想要和他多解释的意思。
完全将火扑灭以后,两个脸上裹着白色纱布的军士,手上拿着装满石灰的水瓢走进了仍然还处于炽热当中的火场,并分别将手中的石灰倒在了两具已经被彻底烧焦的尸体上。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他们快速的离去,向着另外一家购买风寒药的人家走去。
粗布衣男人稍微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跟了上去。
他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然万一参这些臬司衙门的军士草菅人命,可最后却根本就是一场误会,那可就尴尬了。
军士们早就已经拿到了详细的住址。
因此没花什么功夫,他们就赶到了第二家疑似得了风寒的人家。
两架水车已经停在了这个人家的门口。
领头的百户看着这家宅院,眉头猛然一皱。
“徐家?”
这徐家不是别的家族,正是大名鼎鼎的徐阶徐阁老弟弟的家。
徐家并不是江浙人,但是因为徐阶的关系,徐家在江浙非常有势力。
不但占了整个大明朝松江棉布1/4的产值,最近还频频和江南织造局合作,靠着购买织布匠人和织布机,硬生生的杀入了浙江和安徽的丝绸市场。
百户犯起了难。
他是左千户麾下的兵,也是少有几个知道这一次疫病究竟有多么严重的人之一。
按照道理来说,他奉的是ZJ省巡抚和按察使共同出具的命令。
别说是徐阁老弟弟的家了,就是徐阁老的家,这一次也说什么要搜查一番。
毕竟,那个疫病可是无药可救。
如果不就此按住的话。
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这毕竟是徐阁老的弟弟的府上。
而他就是一个芝麻点大的百户,别人吹口气他就得死。
稍微犹豫了片刻。
百户还是决定将责任向上推,他立刻命人去禀报了左千户。
左千户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以后也很为难。
没办法,只能从杭州城的另外一边又返回了臬司衙门,找到了何茂才询问该怎么做?
何茂才这个时候正在和郑必昌交谈。
在何茂才故意之下,郑必昌自然而然的也已经感染上了疫病。
也正是因为如此,郑必昌才愿意共同出具那个命令。
毕竟,这可是草菅人命,一旦被人参了一本,后果将不堪设想。
郑必昌作为浙江巡抚是从二品。
何茂才作为按察使,应该是正三品,但由于浙江的赋税实在是太高了,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再加上他是严党的亲信,因此他也是从二品。
两人的品级虽然差不多,可实际上还是以郑必昌为首。
毕竟,浙江巡抚乃是一方大员,省内什么事情都可以过问。
而按察使只能主管省内刑名。
稍微犹豫了一会,何茂才对着郑必昌说道:“要不放过徐家?”
“不!”郑必昌眼睛一转,一个恶毒的阴谋出现在了他的心头。
“徐阶他的弟弟徐川一直在浙江捞银子,这个我们都知道,严阁老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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