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街上。
周延青一边望着不远处火势升腾浓烟滚滚的祖宗祠堂,一边听着草木门窗烧灼传来的噼里啪啦声响。
他扯起袍子的两腿火急火燎走得飞快,遍布褶子的老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其身后。
几十个周家子孙和家丁们,或是举着火把或是端着瓢盆,同样脚步匆忙。
直至来到祠堂门前,周延青以及身后众人才终于停下脚步。
可是,当看到烈火四处蔓延、整个破败不堪的祠堂,他先是老脸一胀红,随即迅速化作苍白一片,最后更是唇齿打着颤,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爹!”
二儿子周希良见此情形被吓得不轻,慌忙喊了一声蹲下身子就要搀扶周延青起来,但却被他一把扫开手臂。
见周延青还有余力,周希良这才放下心,忙问道:“爹,您没事儿吧?”
话刚出口,他身旁那个像是管家的中年人看着祠堂里的凶猛火势,战战兢兢准备问询:“二爷,这……”
“这什么这?”
没等他一句话出来,周希良便怒喊出了声,“没看到祠堂都烧成这样了吗?你还不赶紧带他们去救火?”
“哦,是是是!”
中年管家闻言,抹了把额头的汗,当即提起家伙招呼一众家丁分散前往附近人家打水准备浇灭祠堂火势。
一众家丁四散分开之后。
祠堂门口,周延青依旧不曾给二儿子回应。
眼睛里面映照着祠堂里头的熊熊烈火,他苍白一片的老脸汗水直冒,跌坐在地的身体被气得颤抖个不停。
“竟敢把我们周家宗祠祸祸成这个样子!”
发抖的右手捶打在地上,周延青睚眦欲裂,瞪大的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希良,扶我起来!”
手臂搭在周希良身上,他缓缓站起身子,看着家丁们奋力扑救火势,咬牙道,“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个遭天瘟的狗日王八蛋干的,老夫非活剐了他不可!”
“爹,您这意思……”
周希良闻言起了精神,惊诧道,“难道说宗祠这次走水不是天灾也不是意外,而是人祸?”
“废话!”
喝骂了一声,周延青说道,“咱们周家宗祠位于绿荫街,植被颇多,后面更是清河引水过来的绿波池,失火的几率小之又小。”
“而且这把火烧得如此之急、如此之快,又怎可能是意外?”
“希良!”
握着拳头,周延青瞪眼道,“你马上带人逐一盘查附近几条街的每一户人家,必须得把那个天杀的家伙揪出来!”
“百年宗祠一朝尽毁,若是不能让那家伙血债血偿,日后我殡天之时哪还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好,我这就去!”
周希良也是满腔愤恨,听完这话,招来一个周家年轻子弟陪护老爷子周延青,便领着剩下的人怒冲冲去展开了盘查。
…………
彼时彼处。
酿成周家宗祠被毁的罪魁祸首梁修平,却是已经悄然出了城,来到了城外四五里处的一片山林。
手抚着放在胸口的那只漆黑罐子,他一双眼睛来回巡视四周,好似做贼拿脏。
没有急着去接那两位外门弟子和四名身具灵根的少年少女。
梁修平在林子里找了个僻静角落,盘膝坐下后,这才小心翼翼将胸口包裹取出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罐子。
“常听闻各大宗门里时有得天独厚运势不凡之人,不是出生时便伴有本命灵物,就是另有机缘随之修为境界一路突飞猛进。”
“却是不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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