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寒生那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坐着的李云辰撇了撇嘴。

皇帝李乾舟只是冷哼一声,李知若见状,上前挽起皇帝手臂,开始撒娇。

李寒生默默回到了座位。

宴会临近尾声。

燕王李武策与开始时别无二样,摆着冷峻的脸,一丝不苟地坐着,军旅气很重,倒是正常,毕竟封地在边疆。

齐王未曾修行,几巡酒过,这个微胖男人虚弱得不成样子,但仍保持着一丝精神,好像在等待些什么。

靖王李懿脸上永远如春风拂过,只因坐姿为读书人所看重,因而他正襟危坐,合了君子之风。

李云辰年岁最小,放浪不羁,没有在意体态姿势,一口一口地喝着酒,脸愈发红润,眼睛却时常瞥着其他人。

李寒生只是听着他们交谈,一言不发,低头看不清表情。

剩下两个藩王也都存着精神气力,酒杯端起,只是过唇,并未入喉。

李寒生一直都在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很明显,各怀鬼胎。

他们在等什么?李寒生思忖着,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望向那个衮服皇帝,归一境大宗师,气运凝成一条金龙,只是……光泽暗淡。

“哈哈哈……”

正位上,皇帝李乾舟一脸的血红,笑得开怀,伸手指了指下面的人,打趣道:“你们啊,喝个酒都不敢……扫兴!走了走了,这里就留给你们兄弟几个吧,哈哈……”

话罢,皇帝李乾舟拉着一脸不乐意的李知若离开,身后紧跟着几位妃嫔。

丽妃走时,还向李云辰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不要乱说话。

留下了愕然的众人。

李武策皱了皱眉,握紧酒杯。

齐王好像虚脱,松了口气。

李懿脸色苍白,面无表情。

两位藩王相顾,不知所措。

李云辰喝了口酒,簌了簌口又吐出来,两只脚挂在桌上,翘起二郎腿,一脸无所谓。

李寒生忽然袖手捂口,脸色惨白,“咳咳……”

李懿见状,脸色一变,关怀道:“六弟,你身体有无大碍?”

李寒生很虚弱,惨笑道:“多谢三哥关心,不过老毛病了,算不得什么。”

李懿怜悯道:“六弟,你就先回去休息吧,省的陪我们在这里受寒。”

李寒生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诸位……我就先行一步。”

“六弟去吧。”

李寒生托着步伐离开,多数人默不作声,李武策仍然皱着眉,齐王等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只有靖王李懿悲悯神色,忍不住站起来又坐了回去,想去搀扶自己那可怜的六弟,欲行又止,做足了姿态。

霍然,李云辰举起酒杯晃了晃,对着李寒生背影喊道:

“六哥!”

“既然恢复了自由身,那有空就来我‘云锦宫’里做客啊,我这里……宫外的野狗是闯不进来的……放心吧!”

皇帝虽然允许李寒生出冷香苑,但未允许他可以出入皇宫。

李云辰言外之意,正是说他李寒生是宫外的一条“野狗”。

李寒生顿住,扭头看着李云辰,笑了笑,“一定。”

李寒生走后,彻底冷了场。

李云辰晃了晃酒杯,开口道:“诸位哥哥,你们觉得李寒生如何?”

话刚说完,靖王李懿猛地站起,指着李云辰勃然叱道:

“你怎敢对兄长直呼其名?!圣言‘三纲’岂容得你来践踏!”

李云辰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宫外,秋时的萧萧木叶落地,在冬时便染上了霜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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