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过分了,后面再整治吧,现在要赶紧兵发房榆道,百姓要被裹挟走光了。”
赵国的土地再肥沃,没有一寸属于百姓,那么百姓又怎么会留下来,他们的土地也只有夏国会承认。
报名迁居冀州的百姓已经把官衙挤满,他们不要什么优惠条件了,他们不怀念家乡的风土人情了,他们也不要自己的爹娘祖坟了,更不要手里的一亩三分地了,他们只要离开房榆道,去夏国,哪怕分到的土地不肥沃,哪怕生活质量就下降很多。
不对,有没有地契都不重要,老爷们想要,有地契也是老爷的,也只有夏国官员有锦衣卫监察,不敢有这种动作,有也是偷偷摸。
汤云复着急呀,都是用词为走,被裹挟,可是他明白,那是逃,逃命。
这形成了一致的预期。
由于此起彼伏的叛乱,赵军被羁绊在寿安,于是房榆道的百姓像是抓住了窗口期,拼命外逃。
现在赵军回来了,这两个世家的人也回来了,得势了,但是两家都向百姓要求交粮,不交粮就杀,反正百姓是野草,杀不绝就行。
百姓似乎接受了土地被夺走,自己重新成为雇农,再次给人做牛做马,不得翻身,心中的怒火也只能心中燃烧,一旦表现,全家丧命。
夏国可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有些接管的时候还闹出过笑话,在世家的挑衅中吃过暗亏,让某些幸灾乐祸的人捧腹大笑。
砍头,活埋等等一系列做法,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读罪状,然后处决,一时间人人都是锦衣卫,夏军对合作的世家没有伤害,回来的世家不吝啬对这些投降夏国的人进行最大伤害。
总而言之,走,别和赵国纠缠。
邵国良没什么私心,确实是想着先缓和世家与百姓的矛盾,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世家食利的本质,所以现在劝大家吐出一点肉,满足一下底层需求,并且带头割肉。
谁关心民众,维护民众,百姓看得到,也只有夏国会派农业官员指导百姓,为百姓修建水渠,而不是让河边就是好地,山边就是坏地。
再不逃,没机会逃了,寿安道逃走的会被冠以通敌卖国的罪名处决,想逃成了一件风险巨大的事。
百姓确实被雷霆手段吓住了,太吓人了,打又打不过,给自己出气的人也没了,结果就是四散而逃。
“少给我来这套,你不就想看我们汤家虚弱吗?夏国一共就三万天策军,他们怎么可能穿插包围我们,而且人都已经撤了,怕我们了,伱在这里处理内乱,等打到房榆道,人都没了。”
百姓的逃走,引起了赵军副指挥汤云复的关注,他是急在心里,赵军在寿安裹足不前,房榆的百姓在外逃呀,这些尤其是他汤家控制的郡县外逃的百姓多。
汤云复听到的完全不同,没有国家大义,没有什么怜悯百姓,只有恶毒的袖手旁观,眼看着房榆道人口的流失,却无所作为。
“陛下交代过,要稳扎稳打的,现在寿安各地叛乱群涌,要先稳定寿安道,才好进军房榆道。”
汤云复咬牙切齿,六万人怕了三万人,可笑。
汤云复是心焦如焚,也是懂规矩的请示,毕竟在公卿和皇帝面前说过,不和邵国良发生冲突,以邵国良为主将。
本来留在房榆寿安两道的百姓没有对赵国彻底失去希望,是能争取的,世家们这样刨根太过目光短浅。
原本还能过小日子,夏军来没改变什么,赵国回来,直接变成贫民,极端点就家破人亡。
小规模的反抗比不过世家的私军,结果是更加残忍的杀害,这是有效果的,老百姓这才明白,深刻的明白,没了夏国,这些所谓的反抗军,真的啥也不是。
许多人富农和小地主原本残存的一些土地也被夺走,哪怕拿出原本赵国的地契,也被判为补偿占用世家的土地了。
反正各地都是混乱的,百姓重新变成雇农,奴隶,为了震慑这些人,世家们对反抗的人给予最大最严厉最恶毒的残害。
之前还觉得故土难离的百姓不觉得故土难离了,之前觉得冀州苦寒之地的也不觉得冀州苦寒了,反正就一个字,逃。
“所以我们要让百姓看到我们的决心,厘清土地关系,我们世家可以让出一部分土地,供应给百姓,他们就不会跑了。”
邵国良倒是看清问题的本质,这不是官逼民反吗?世家这样夺回土地的方式太粗暴了,有气朝夏国撒,对百姓逞什么英雄。
“当时陛下也是那么想的,被四千破八千,我坚持先解决会产生后患的寿安道,我也没有那么狭隘,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匀一些人口过去,你还是不服气就去找陛下。”
邵国良完全是遵照赵王的意见做的,而且他本身就是稳健型的将领,他们是赵国挤出的最大兵力,损失不得。
这倒是把夏国的官员们弄的猝不及防,这人口和分量,可不能轻易答应,只能上报接收,但是说好一批批来,于是实在害怕留在这里百姓组团肉身自己翻越障碍前往夏国,凸显了一个趋利避害。
前提是邵国良不针对他,他自然也不会针对邵国良,可邵国良如此放任他汤家实力受损,他怎么受得了这种委屈。
“这要耽误多少时间,陛下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我们耗,要在景国内乱结束前恢复房榆道统治。”
催促着邵国良,搬出赵王的名义,人是具有强大惯性的生物,所以一旦去了夏国,再想让他们回来便是难上登天了。
邵国良明白汤云复的恼火,所以他也不生气,反而大度说,他是真的想解决这个问题。
“……”汤云复没说话,像是被赵王的名义压服。
匀人,信这种鬼话,莫不是安插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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