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泽瞬间听出了华阳后的意思。

这是纯纯的找个傀儡。

不过,他还是说出了最后的一丝忧虑,“太后,这次推新君,我等虽做足了准备。”

“但万一有兵变?”

这在大秦历史上,还从未出现过。

但是蔡泽做事,向来都十分细腻。

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

华阳后“咯咯咯”笑了一阵,“纲成君是不是忘了,哪个是咸阳令了?”

“是不是忘记,北坂、章台大营的将军都姓什么了?”

蔡泽这才想起,当下咸阳令是阳泉君芈辰,他手中四五千咸阳军。

北坂、章台两营的将士们,大多都是芈姓子弟。

要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逆转乾坤。

“可臣方才接到消息,章台将军已经被蒙武兼领。”

“若有万一,怕是不太好动。”

到了这般时刻,蔡泽有一说一。

“无妨,本后知道是那赵女调来的。”

“蒙武兼领章台将军,虽不能在关键时候为我们所用。”

“但是其他人也休想调动,就算上将军蒙骜也不好使。”

“如此,我们还有北坂大营和咸阳令。”

“明日本后碍于身份,无法临朝。”

“大殿内,可就全仗纲成君了。”

……

与此同时,老赢贲也得到了消息。

不过他反而安心了许多。

对诸多王族子弟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赢氏子弟在军前有两位大将。”

“老夫和蒙骜也交情匪浅。”

“相信那般文臣,该知道个好歹。”

……

东方微亮,咸阳的大小官员匆匆往咸阳殿汇聚而来。

今日推举新君,是大秦有史以来第一次。

此番必将是朝堂暗流最汹涌的一次大朝会。

身为王子舍人的陆知节随着人流行至咸阳大殿。

眼前的咸阳大殿虽然被白布白幡笼罩,但是依旧不失雄峻巍峨。

正殿台阶下,两队身披白衣的斧钺仪仗整肃排列,双眼平视前方。

脚下,宽七丈七寸的白色地毡沿着三十六级蓝田玉台阶直通大殿。

殿门口的平台上,两只青铜大鼎燃起了粗大的烟柱。

若非大朝会或大典不能举香。

如此宏大场面,若非陆知节心底有货,估计早就紧张的不能自已了。

进入大殿,高爵大臣已经在最面的位置落座。

眼下有五人,纲成君蔡泽、阳泉君芈辰、驷车庶长赢贲、丞相吕不韦。

这片作席可称之为君侯席。

稍错后的,本是高爵将军区,今日只有王龁一人。

其后则是朝臣大员的区域,分别为大田令、太史令、太仓令、太庙令、司空、廷尉等……

其余官员按照官阶高低,依次排开。

该区咸阳内史、咸阳将军领衔。

余下是丞相府大吏、各官官署副职若干人。

这些人虽说也可参与朝会决议,但实际上就是摆设,鲜有机会发言。

陆知节这个微末小吏只能是坐在最次席。

刚进大殿的右侧的大柱下。

当值司礼大臣桓砾走到王案下正中央道,“诸位大人,此番丞相动议朝会,只一事,推我大秦新君。”

“请诸位三位王子上朝。”

随着桓砾声落下,一身黑丝绣金长袍,头戴三寸玉冠,腰悬阔身长剑的公子腾率先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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