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良久,阎书勤缓缓开口道,“娄先生可曾读过《史记》?”

娄震廷两眼一亮,本来都不抱太大期望了,谁知峰回路转。许大茂本来被突然而来的低气压闷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今晚这次见面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可是,他真的听不懂啊。

“阎老弟的意思是?”

“史记的晋世家有言,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娄先生,相信你也明白,我们对资本家的态度。杨朱拔一毛而利天下,却不为也。很多人只会以为杨朱为人吝啬自私,可是我们却不是这么看的。”

娄震廷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他觉得接下来阎书勤说的话,会为他解开心中一直的疑惑。

许大茂还是一脸懵逼中,好在他也知道自己有多少墨水,只听着不插话。

“杨朱何德何能,可以一毛而替天下利?不过是因为天下苍生无奈供养其一人。可是天道讲究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却是损不足而奉有余。这人道还是天下苍生的人道吗?”

娄震廷戚戚然的说道,“这个,从古至今,皆是如此啊。”

“一直如此,那就一定是对的吗?娄先生,我且问你,纵观华夏五千年春秋,可有这么一群人,从几十人书生意气,到如今掌五万万之大国。其中艰难困苦、风霜雨雪,纵有千言万语也难形容其万一。

曾经不可一世的日顽在我们面前败了,曾经掌一国之权威的光头也败了,就算是在半岛上面对十六国联军,也在我们面前败了。娄先生,从古至今,还有像我们这样的一群人吗?”

娄半城苦涩的摇了摇头。当初朝战刚刚爆发的时候,他就想举家前往重庆避难。当时商人圈里普遍不看好新种花家,觉得黄河以北,以及南方沿海会被老美的飞机炸成一片废墟。可是谁知我们韩战居然打赢了,还是打得老美不得不坐在谈判桌前签了停战协议。

“我们为什么能无往不利,皆因我们的作为俱是为了天下苍生。我们饿了,他们会把最后一口粮食交给我们;我们没有兵源,他们会把最后一个孩子送进队伍;甚至我们前方一片黑暗,他们可以拆下自己的骨头燃烧,只为能让我们看清敌人所在。有他们在,我们怎么可能会输。

说实话,娄先生,你能有现在的局面,不是因为我们心软,而是我们需要一个榜样向外界诉说我们不是嗜杀之人。

如果杨朱不想拔一毛而利天下,我们就会为天下人拔光杨朱浑身毛发。”

阎书勤撇了一眼许大茂,发现这位还是在懵懂中,继续向娄震廷说道,“既然你问我该何去何从,那么我的意思就是一个字,走。”

娄震廷惨然的笑着,他不是不想走,只是舍不得留在四九城的家产。如果只带随身浮财,一家三口还是有门路去香江的。

许大茂这时才恍然大悟,三大爷这是在教唆自己老丈人跑路。

良久,娄震廷苦涩的说道,“走了,却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落叶归根。”

阎书勤也是苦笑着说,“会有的。”

过了一会,许大茂喝多了茶水,憋不住去厕所。阎书勤这时说道,“娄先生,若你真的要走,我却是有个不情之请。”

“阎老弟请说。”

“若是路过魔都,可否带上几人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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